“呼!”
而這劉大腚家的,草繩一松,便忽地坐了起來,直嚇的旁邊鄉(xiāng)親鄰居呼地散開了。
但那男人坐了起來,卻也沒有別的舉動,只是專心啃著自己的手指。
或者說,不是啃,而是磕。
磕的嘖嘖有聲,有滋有味,倒跟耗子磕苞米棒子似的。
那位吳掌柜抬抬袖子,讓鄉(xiāng)親們讓到一邊,自己則圍著這男人看了一圈,眼見得這人松了綁,啃起手指頭來更快了,這會已經(jīng)換了一根。
他也不著急,笑瞇瞇地道:“先別吃了,咱倆拉拉?!?/p>
“你是誰家的,住哪里呀?”
“……”
那男人磕著手指,卻是誰也不理,聞言都不抬個頭。
“真不懂事啊……”
這老掌柜見他不理,便慢慢在他身前蹲下了身子,周圍有人忍不住便想出言提醒。
冷不防,這認真啃著手指頭的男人,在老掌柜蹲了下來,距離他極近的時候,忽地抬頭,眼中陰戾之色閃過,猛得伸手便向老掌柜肩膀上扒了過來,張嘴就咬人。
可老掌柜不慌不忙,忽地伸手,手里竟拿著一雙筷子,抬手就挾到了他手指頭上。
剛才老掌柜著吃飯,就出來了,卻是誰也沒留意到,他手里還拿著筷子。
最關(guān)鍵是,他跟挾蘿卜似的挾住了這個男人的手指頭,看著也不像是多使勁,但那都快要咬到他身上的男人,身體卻一下子僵了,被點了穴似的,身體歪歪著,動彈不得,連聲哭叫了起來:
“大老爺饒命,俺是鎮(zhèn)子西頭大石頭底下莊子里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老掌柜似笑非笑,只是挾著他,道:“剛搬來的?你為啥要害人?”
“不是俺要害他……”
這男人的聲調(diào)聽起來古怪尖銳,帶著種陰氣森森的味兒:“是他先往俺家宅子里灌水,還放火,往里頭捂煙?!?/p>
“俺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,那以后這十里八鄉(xiāng)的,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到俺頭上來撒野啦?”
“……”
也不知為什么,聽著這劉大腚家的捏著嗓子說話,周圍鄉(xiāng)親們都有些不寒而栗。
老掌柜卻是臉上的笑容不改,笑瞇瞇地道:“你這話說的倒是,但你家啥時候搬來的?拜過我們紅燈娘娘沒有?”
“俺家剛搬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