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馬聽了,便將大腦袋轉過了一邊,不理人了。
胡麻這才無奈地笑笑,又向身邊走過的伙計囑咐,回頭料里再添一壺好酒,然后牽了這頭不情不愿的驢,溜達著出了莊子。
而在出門之時,也用自己當初從周管家那里學來的手法,簡簡單單的給自己易了一下容。
離莊二十里,他騎在了驢上,看著已經是個戴了草帽,身材干瘦的中年人,在驢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,這驢便得得得的跑得歡快,順了大路,大半天后,已到了五六十里外。
到了這里,便已距離老陰山極近了。
早先胡麻跟著山君看過一場,對這些憋寶造煞的人行蹤路線,心里有數,五個煞壇的方位,皆離老陰山不遠,但嚴論起來,又不算老陰山地界。
可是煞壇一起,進可影響明州,退可直沖老陰山,挑得如此仔細,可見山君之前的擔憂沒錯,這些人本就不懷好意。
心里一邊想著,那頭驢也跑得慢了下來,如今已經到了老陰山邊緣,道路高低起伏,崎嶇不定,想跑也跑不快了,胡麻自也由著他,慢悠悠到了一個村落前。
這村落正是之前胡麻看到,那位命煞使者來過的地方,但如今已經隔了一天,他還在不在這里,卻有些拿不準,在夜幕降臨之前,來到了村口,然后裝著下了驢在那里休息。
畢竟近了強敵,還是要小心一些。
懷著警惕向里面看了一眼,便見這村子不大,倒是齊整,村頭的青墻宗祠與祠堂前的柳樹,村子里的古井,可見這是個有年頭的地方。
遠遠地看了進去,便見這村子里家家閉了門戶,偶爾幾盞油燈,倒顯得有些冷靜沉默。
但早先跟著山君看到,那憋寶人所過之處,簡直邪氣四溢,慘不忍睹,怎么眼前這個村子,倒如此安靜?
胡麻心里有著數,面上卻也不顯露,只是牽了驢,慢慢地向村子里走了進來,微一轉眼,便看到祠堂前的臺階上,正坐了個老人,警惕的抬頭向胡麻看了過來。
這種村子與世隔絕,外人來得少,更何況是這么晚了,警惕也正常。
胡麻便也帶著一身風塵仆仆,牽著驢,向了前面的一位老者笑道:“老丈,俺是過路的走鬼人,眼瞅著快天黑了,怕是趕不到下一個地方。”
“來打聽一下,你們這鎮(zhèn)子上,有落腳處沒有?”
“……”
這幾位老人本來從胡麻進村子,就警惕地看著他這張生面孔,瞧著態(tài)度似乎不太友好。
但是聽胡麻自我介紹說是走鬼人,倒是臉色變了變,起了身,向著胡麻作了一揖,道:“客人是正經走鬼人?”
“走鬼人還有不正經的?”
胡麻笑道:“我自小跟了家里婆婆走鬼,后來婆婆沒了,自己走鬼,三十年了,不信你去老陰山里打聽打聽,我羊皮先生在十里八鄉(xiāng),名頭還是有一些的?!?/p>
“……”
村里人被他唬住,面面相覷,便有個大著膽子的人過來道:“真是走鬼先生?也不瞞你說,現(xiàn)在俺村子里不讓生面孔進來哩。”
“你也是遇著俺們幾個心腸好的,若是貿貿然進來,怕是要被人打死,但你若是走鬼人,俺倒想問問,你懂得幫人瞧病,治冶邪祟什么的不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