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二爺,則伴著這種古老而神秘的氣質(zhì),咬緊了牙關(guān),一步踏出,走進(jìn)了火坑之中。
人人都瞪大了眼睛,看得清楚,二爺沒有使任何法門。
火碳上面竄出來的火苗,吱吱地?zé)钠と?,衣袍,便仿佛火勢驟起,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,不知有多少人,在這一刻,甚至都不忍心直觀,而是抬袍,遮了自己的臉。
“那……”
但也在下一刻,有人忽然失聲大叫,旁邊人聽見齊齊的抬頭看來。
再下一刻,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,滿面皆是震撼。
……
……
在那一聲“老天爺在看著”的話,自寨子里響了起來時,胡麻也已經(jīng)手提罰官大刀,領(lǐng)著小紅棠,大步走出了寨子,他沒有回頭去看,但眼底卻已是一片森然,注視著這片深山。
提起刀來,輕吹了一口氣,剎那之間,刀上煞氣,滾滾涌入了林間。
陰暗幽影之中,也不知道有多少鬼鬼祟祟的東西,盡皆驚動,遠(yuǎn)遠(yuǎn)遁走,不敢接近。
他也不知道這躲在了林子里,給那鐵手彭打入了一股子邪氣的人是誰,更不知道連山君都抓不住他,這人是何本事,如今又躲在了哪里?
只是二爺憑白的受了這份氣,就已經(jīng)讓他心間生恨,如今二爺要靠了走火坑來吐出這口郁氣,那自己便不能讓這妖人壞了大事。
驅(qū)趕了四下里的陰穢,胡麻便也緩緩地吐出了一口陽氣,身子隨了這口陽氣吐出,便也漸漸趨至冰冷,與這片山林之中的陰森,徹底融為了一體,腳步沉重,走入了深林之間。
四野寂寂,無窮無盡的動靜,都夾在了風(fēng)里,盡數(shù)涌入了自己耳中。
這是聽墳之法,高明了也可直接聽風(fēng)。
這一刻他甚至連心臟也不跳了,但那無數(shù)挾在了風(fēng)里的動靜,卻盡數(shù)涌入耳間,纖毫畢現(xiàn)。
他能聽到如今的大羊寨子里,那無數(shù)緊張心聲,也能聽到二爺那為了自己活了一輩子的清白而走火坑的決心,甚至能夠聽到那些貴人老爺不理解的疑惑,也聽到了鬼祟的游蕩。
直到,他忽然聽到了大羊寨子里面,忽地起了一片震撼之聲,旋即便是說不出來的高興與喜悅。
甚至可以看到,大羊寨子上空,那蒸騰人氣,節(jié)節(jié)暴漲,被染上了一層神光之時,也驟然之間,有某種詭異的東西,混在風(fēng)里,頃刻之間,便已向了大羊寨子方向飛來。
“找到了!”
同樣也在這一刻,胡麻驟然抬頭,眼神鋒利如劍,剎那之間身形便已搶出。
量天靴便在腳下,自陰府里借了那一回之后,就沒再還回去。
他這一動,便如使出了縮地成寸的神通,剎那之間,只有一條淡淡的影子,頃刻之間便已穿過了深林,來到了大羊寨子西邊,約摸三四里的地方,目光驟然看向了一團(tuán)火影。
如今他已借了罰官大刀上面的煞氣,驅(qū)趕了寨子四下里的邪祟陰靈,諸山皆寂,不聞人聲。
但在這里,居然正有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羊皮大襖,臉上畫得花里胡哨,身上也掛滿了各種古怪小玩意兒的人,正在火堆旁邊,蹦蹦跳跳,口中念念有詞,仿佛是在作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