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他的動作很溫柔,很仔細,小心地將她面上的血都擦去,可她卻總擔心他會擦著擦著突然扭斷她脖子。
兩天不見,她不知道凌凇那邊有沒有什么意外。
既然她能掙脫“人設”的桎梏,那憑什么只有她是意外?
凌凇低頭看著謝白鷺乖乖地不動,任由他一點點將沾染她面頰的污跡擦干凈,只覺得心底的愉悅如同泡泡般上涌。
他還是覺得這張臉陌生,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陌生,可她這個人,他卻又是熟悉的,期待著看到、觸碰的。
等擦干凈了所有污跡,凌凇也沒有放開謝白鷺,順勢將她抵靠在樹上,垂眸探究地望著她:“姐姐,你說我們從前可有什么恩怨?”
謝白鷺心中微緊,他正在慢慢沖破人設么?
凌凇彎下腰,直視著謝白鷺的雙眸,單手輕輕撫觸著她略有些泛紅的面頰,略帶了些迷茫地輕聲道:“我有時候很想殺掉你……有時候又舍不得,姐姐,你說我該如何是好?”
雙向奔赴20
謝白鷺呼吸微滯。
凌凇若作為曲玉,當然不會對她有這樣矛盾的感情,這樣的感情只能來自他自己。
好在謝白鷺早知道他哪怕對她有好感也要殺她,并不為他話中透露的心思而驚訝,只是在短暫的權衡之后,她抬手戳了戳他的左xiong口:“這得問你自己的內心?!?/p>
手指并未從凌凇的左xiong口離開,反倒慢慢往上,攥成拳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扯下,謝白鷺直勾勾地望著凌凇幽深的雙眸,淺淺一笑:“阿玉弟弟,要好好想清楚,并不是所有的錯都能被原諒?!?/p>
凌凇并不躲閃謝白鷺的視線,反倒壓下身形,幾乎與她呼吸可聞。
氣息糾纏間,他的音調低啞惑人:“姐姐,那你可愿讓我得償所愿?”
他的目光在謝白鷺的唇上留戀,話語意有所指。
謝白鷺笑了,下一刻卻驀然推開了凌凇。
她一邊整理著凌亂的衣衫,一邊似漫不經心地說:“不要妄想一步登天。”
她隨手一指已死透了的豬妖道:“你自己殺的,自己收好。”
說完,她便徑直往前走。
待背對凌凇,謝白鷺面上的表情才微微松懈。
他凌凇不是想在感情太深之前殺掉她嗎?她偏不讓他如愿。這秘境時間不知道還有多少,接下來她要撩他了,其一,兩人關系夠近才方便她找機會坑他,其二,若殺不了他,她倒要看看,這秘境里的記憶,能對他產生多大影響。
哪怕只是讓凌凇在下手時遲疑那么一瞬,都是她賺到了。
身后腳步聲窸窣,凌凇追了上來。
他與謝白鷺并肩而行,就像是先前兩人的對話并未發(fā)生般自然說道:“姐姐,接下來我們結伴?”
這話像是在問謝白鷺,但語氣里幾乎沒有詢問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