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凇甩了甩自己完全血魔化的左手,目光微微一動,他把他們引來,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坐收漁利的。
因而,在裝模作樣地跟殷嶸打了一場后,他做出了休戰(zhàn)的模樣,懶散地道:“可惜我偏就愛她這般。父親,放心便是,她一個小小金丹,并不會妨礙你,我早讓她有多遠走走遠,她也聽話,若非無意被卷入,她早跑沒影了?!?/p>
他點了點一旁觀戰(zhàn)的修士:“別讓他們再看我們父子的笑話了?!?/p>
殷嶸本就不是正經(jīng)跟凌凇打,如今見凌凇放棄了繼續(xù)攻擊自己,他自然更偏向于先解決旁邊的修士。
至于他兒子的問題,等解決了這些修士,他再處置就是。
他表現(xiàn)出來的對凌凇的關心,不見得是什么“父子之情”,不過這世上跟他有血緣關系,還能同他一樣血魔化的,也就只有凌凇一個,他們兩個天然就該是一個陣營的。
他當初受人誆騙,落入那么凄慘的境地,他這個跟他境況相似的兒子,怎么可能有什么圓滿的結局?
那個女修看起來是與凌亦瑤不同,可那又如何?
他斷不會給對方機會。倘若凇兒與他落個一樣的境地便也罷了,可要是相反……哈哈哈哈,他這個做父親的沒個好下場,做兒子的怎可獨自逍遙快活?
因為凌凇的話,一旁觀戰(zhàn)的分神都做好了對戰(zhàn)準備。
他們如今對于殷嶸的兇殘已經(jīng)有了清晰的認識,自不敢托大,也不談什么切磋的規(guī)矩,一起圍了上去。
而凌凇半點沒幫自己父親的自覺,就那么飛在半空,看著這幾個人戰(zhàn)成一團。
他看起來姿態(tài)放松,像是局外人一樣無所謂地看著面前的一切,實則在等著殷嶸的破綻。
緊繃的心神稍微泄出一點注意力,他沒回頭,卻在想,已經(jīng)離開的謝白鷺此時在做什么。
是拼了命地逃,還是鬼鬼祟祟地躲在哪處看他有沒有實現(xiàn)承諾?
想著想著,凌凇沒忍住笑了起來。
望她能念他幾分好吧,他的前路是斷了,好歹讓她過得舒心些。
殷嶸并不在意兒子的袖手旁觀,以他的實力,自能對付這些人。
殷嶸的身形猶如鬼魅,遠超方才跟凌凇打斗時的速度,好在圍攻他的修士也不弱,勉強能跟上他的速度。
他們都是修為高深之人,起心動念間都能引起風云變化,如此多人的混戰(zhàn),自然在這一塊引發(fā)了靈力亂流,遠遠看去,這里就是一團混沌,散發(fā)著令人心驚的不祥氣息。
凌凇并未太退后,將將站在不被嚴重影響的臨界處,時不時要換個位置躲避,以免被無辜波及。
一時間,兩方陷入僵持,似乎哪方都不能占上風。
凌凇垂眸看著手中噬殤,尚未血魔化的右手尚能穩(wěn)穩(wěn)握劍。
他跟殷嶸同是血魔血脈承襲者,即便此時他的修為遠遠不如對方,可若要說這世上誰能殺了殷嶸,那便只有他。
他從前對這個世界和世人無感,旁人生死與他無關,他只想變強,再變強,強到?jīng)]人能輕易欺辱他。
如今其實也沒多大變化。只是,這個屬于“人”的世界,血魔還是別來染指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