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面具人道:“你還想殺她不成?她若死了,上哪去找第二個?”
黑面具人道:“我只是想試試她夠不夠格。凌凇倒真是極在意她,都為此激發(fā)血脈了?!?/p>
白面具人道:“走了,之后少插手,免得壞事!”
黑面具人沉默片刻,似不怎么服氣,半晌才道:“一年。一年內(nèi)若你們不動手,我也會動手,不能再讓他成長下去了。”
白面具人沒吭聲,許是默認了,兩人以神識將周邊都犁了一遍,確認沒有開了神智的妖或者人,又把被提前打昏的宗晟丟遠了些,才相繼離開。
謝白鷺聽到了他們的全部對話,可是她此刻還在龜息訣的影響下陷入與整個小水塘融為一體的狀態(tài),腦子里沒有多余的想法。
不知過了多久,龜息訣自動解除,她從水塘里鉆出來,慢慢走到離凌凇還有一丈遠的位置。
他滿身是血,雙眸緊閉,慘兮兮地躺在泥地上,從xiong膛的起伏來看,他還活著。
但謝白鷺還是沒敢靠近,她此刻才感覺到,方才看到的他那失控時的戰(zhàn)斗力有多驚人,而且當時他身上有一種非人感,不言不語,只懂得殺戮。
她回想著剛聽到的兩人對話,只覺得有點諷刺,看著吊炸天的凌凇,其實也不過是旁人的棋子,他的一切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下。
只是,那些執(zhí)棋者可能也沒想到,凌凇也在反過來算計他們。他們以為凌凇真愛她愛到不可自拔,實際上這不過是凌凇演的戲,是他要讓他們那樣以為。
謝白鷺正想著她是先走,還是等凌凇醒了道個別再走,把戲演演完,就見宗晟匆匆跑了過來,一看到地上的凌凇便喜道:“我哥死了?”
謝白鷺:“……”她倒是想啊,但她可不敢去補刀。
就剛剛那個血脈激發(fā)情況下的凌凇,黑面具人可以跟他纏斗,她一個照面就沒了。她現(xiàn)在就特別慶幸上次足夠謹慎,跑得快,哪怕遲一點小命就要交代了。
她蠱惑道:“他剛剛被人偷襲,受了重傷,昏迷了。你說怎么辦???”
宗晟看起來并不知道關(guān)于凌凇血脈的問題,她是不敢補刀,但萬一宗晟敢呢?萬一宗晟成了呢?宗晟不成的話她就馬上回水塘里裝死。
宗晟一聽說凌凇重傷昏迷,面上喜色更濃,他已不掩飾自身動機地握緊手中黑色長刀慢慢向凌凇走去。
至于一旁站著的謝白鷺,一個筑基,他還不放在眼里,等他殺了凌凇再滅口就好。
宗晟一步步往凌凇走去,但每一步的步子都越來越小,他越走越慢,最終如同定住了似的,停在距離凌凇還有半丈開外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,不是因為興奮,而是恐懼。
想到凌凇能死,他就很興奮,可一想到他得自己動手,便陷于凌凇隨時會醒過來的恐懼中不可自拔。
謝白鷺見宗晟仿佛凝固了似的一動不動,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。要不說宗晟只能被凌凇揍呢,宗晟又不知道凌凇可以詐尸,這么好的機會給他他卻不中用?。?/p>
雖然在心中說著宗晟是廢物,但謝白鷺本人依然站在距離凌凇一丈開外,一步都不肯往前挪動。
而宗晟也站得筆直,站得穩(wěn)固,跟謝白鷺一樣絲毫沒有挪動的跡象。
就在兩個人門神似的站著的時候,凌凇吐出一口血,醒了。
這一刻,兩人同樣感到松了口氣的同時,心中又涌出失望。
凌凇慢慢坐起,長腿半屈著,看著邊上站著的謝白鷺和宗晟,這有些熟悉的一幕勾起了他的記憶,他隨意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,勾唇一笑:“給我護法呢?”
只有謝白鷺懂凌凇的幽默,她故作開心道:“你終于醒啦,我和弟弟一直在等你醒呢,急死我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