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白鷺直視著凌凇的雙眸在一旁蹲下,垂眸輕笑:“真可憐啊,你就像一條被拋棄的狗,沒人要你呢。像秘境那樣有父母關(guān)愛,還有親朋知己的生活,全都是假的呀,你生父不詳,你真正的母親畏你憎你,他們所有人都在算計你,你要孤零零地來,孤零零地走,知道他們?nèi)糇チ四?,你會面對什么嗎??/p>
凌凇嘴角含笑,靜靜地聽她說完,才忍住劇痛抬手揪住謝白鷺的衣袖,眸光幽暗卻明亮,他嘴角的血越流越多,就越笑得瘋癲,明知答案是什么,還是問道:“那你呢?你會要我么?”
在那些記憶中,“她”曾無數(shù)次背叛他,但到最后,“她”每一次都回應(yīng)了他的親吻。原來,真正的吻是那樣的,原來有人相攜共行的感覺是那樣好。
他知道那些記憶全都是假的,但此時此刻,他沒有辦法將他們剝離。他攥著謝白鷺衣袖的手很緊,像是想要一個明知不可能出現(xiàn)的答案。
謝白鷺幾乎要對凌凇心生憐愛了,她早早剝離了程萱的記憶在演戲,但看來他還沒完全從曲玉的記憶中抽離出來。
她沒回答他的問題,反倒輕聲誘哄道:“假戲真做可不行啊,你先前不還想殺了我么?不現(xiàn)在動手的話,將來我要真成了你的軟肋,可就來不及了哦?!?/p>
凌凇偏向曲玉的眼神清明了一瞬,他了然輕笑:“你……咳,你都知道啊。”
知道入秘境前他為何突然對她動真正的殺心,知道出秘境后的此刻他下不了手。不管將來待曲玉的記憶和情感都淡化之后會如何,今時今地,他是絕不可能對她動手了。
謝白鷺看到他這副樣子,只覺得興致缺缺,她起身要走,卻發(fā)覺衣袖還被他緊緊攥著,她干脆拿匕首將衣袖割斷,轉(zhuǎn)身大步離去。
凌凇看著謝白鷺的背影,咳出了一大口血,還是低笑道:“鷺鷺,我很快來找你。”
她腳步一頓,側(cè)過身輕飄飄看了他一眼。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眼神,似乎帶了些嘲弄。
是認(rèn)為他今日無法逃脫嗎?
在謝白鷺的背影消失在林中后,凌凇終究還是坐了起來,他吞入一枚丹藥,看到儲物袋中謝白鷺以他名義強(qiáng)要來的玉佩,愣了愣。
他輕輕撫摸著這塊瑩潤的玉佩,很快放回儲物袋中。
倘若下回再見她,他依然還不想殺她的話,那就把這枚玉佩還她,她狐假虎威騙一塊這樣的法寶也不容易。
鎖住那三個分神的金色大網(wǎng)還有些時間,凌凇簡單地療過傷,便打算先行離開。待他再提升些修為再去找他們不遲,今日迫不得已激發(fā)血脈,他若不想徹底失去神智,還是少用些為妙。
待凌凇匆匆結(jié)束療傷,忽然感覺到他留在謝白鷺身上的神識印記竟緩慢消失了。
她沒有用五星鼎離開,竟還在附近……是被那些分神的同伙抓了?
他起身,趕向神識印記消失之處。
時間回到謝白鷺離開凌凇之時。
她其實有激怒凌凇殺她的意圖,但并未成功,看來秘境中那些記憶的后勁還很大。
他還想找她,找吧找吧,等他再找到她,她就只是一具尸體了,想必對如今這個后勁還很大的他來說刺激很大。
那就還是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。剛才凌凇和分神的戰(zhàn)斗很激烈,又在半空,原身嫂子要是在附近并且看到了,必定會趕過來。
果然,謝白鷺沒走出多遠(yuǎn),便看到了前方擋著的黑色身影。
胡月兒沉沉望著謝白鷺,目光銳利:“他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身受重傷了,你沒殺他是嗎?”
謝白鷺露出難掩的痛苦:“對不起,嫂子。我好像愛上他了,我沒辦法對他下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