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春搖了搖頭,她還是無法理解,口中念叨著“為什么呢”。
“因為張承績?!倍判壵f。
“???”阿春猛然瞪大眼睛。
“更因為這個世道。”杜宣緣看向她,琥珀色的雙眸寂靜的像兩枚死物珠寶。
阿春還是不明白。
她的世界簡單到貧瘠,聯(lián)想不到里邊的愛恨糾葛。
“當日赴宴時,那位官員說的話你還記得多少?”杜宣緣問。
阿春想了想,磕磕絆絆地將話復述出來。
“停,重復一遍。”杜宣緣在某一句話時突然出聲。
阿春不明所以,但依言復述:“不慎流產(chǎn)……?”
“‘不慎’。”杜宣緣在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。
阿春看向杜宣緣,小心翼翼地問:“葉姐姐因為失去孩子,和丈夫產(chǎn)生矛盾了嗎?”
杜宣緣瞧著天真的小孩無奈地笑。
也許史同滿養(yǎng)不活那么多弟弟妹妹,但也盡自己所能保護他們不去看這世間的污濁。
可不睜眼去看,又如何知道這世界本該是什么樣的呢?
杜宣緣的笑沉了下去,她道:“母親對自己腹中胎兒的狀態(tài)了如指掌,也當然知道失去孩子是拜誰所賜。”
阿春低著頭思索一會,突然瞪大雙眼。
“是葉姐姐的丈夫打掉了她的孩子?!”阿春難以置信,“為什么?那不也是他的孩子嗎?”
“他可不這樣認為?!倍判壚淅涞卣f,“葉慧娘殺夫案發(fā)半月有余,懷孕確診至少要近兩月,她與丈夫成婚多年不曾孕育子嗣,從皇城回來就懷孕了。加之青梅竹馬,多年未見卻依舊鼎力相助……他當然更懷疑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?!?/p>
阿春訥訥開口:“可、可張哥哥和葉姐姐都沒有私下見過面……”
杜宣緣不在皇城的那些日子里,張封業(yè)時常來她家?guī)兔φ湛?,一來二去,幾個孩子跟他也熟悉上,時不時聽他講講故事。
心心念念一個人,總是會不自覺提到她。
是以就連阿春這個從未見過葉慧娘的小丫頭,也通過張封業(yè)的描述對這名美麗堅韌的女子產(chǎn)生幾分朦朧的好感。
這也是阿春昨晚反反復復念念叨叨的緣由所在。
她不相信張封業(yè)口中那樣美好的女子會是個sharen犯。
“所以這個世道不好。”杜宣緣揉了揉阿春柔軟的發(fā)髻,“只要懷疑,就能將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抹殺,用最大的惡意揣度她、踐踏她的身體和精神……哪怕她曾經(jīng)不離不棄的守護過自己?!?/p>
阿春的眼眶紅了。
“她不喊冤,是因為這官場上的男人沒人能聽懂她的冤屈?!倍判壥栈厥?,“并且她確實殺了人?!?/p>
“真的……沒有辦法嗎?”阿春哭得整張臉皺成一團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