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仰起頭對杜宣緣道:“今日在伙房對我出言不遜的人,我一一問過人名了?!?/p>
瞧他一本正經(jīng),明明是告狀卻一無所覺的模樣,杜宣緣真是喜歡極了。
她將半干的紙張拿起,一目三行地掃過,而后鄭重地說:“好,我知道了?!?/p>
杜宣緣又將她方才在三營瞧見的女子說出,道:“今夜我要去妓營一趟,不知什么時候回來,若是時候晚了你要早些睡?!?/p>
陳仲因知道杜宣緣定是有要事要辦,當(dāng)即乖巧點(diǎn)頭。
在和陳仲因一道去伙房用過晚食后,日頭還未落下,杜宣緣便當(dāng)著許多人的面直愣愣去往妓營。
陳仲因則是在許多人奇異的目光中,泰然回房。
妓營里的女子正忙著將今日清洗晾曬的衣物收回去。
這些衣物不單單是妓營女子的,大部分都是營中士卒的衣物,全部由妓營女子清洗。
因?yàn)槎ū避娙藬?shù)眾多,妓營的占地也不小。
妓營中的女子也有上千人。
她們瞧見杜宣緣,都不約而同地看過來,有好奇打量的目光,有膽怯躲閃的目光,甚至有些目光大膽且赤裸,帶著明晃晃的用意。
杜宣緣忽視這一道道目光,找到妓營的管事。
她不清楚今日從三營離開的女子姓甚名誰,只好過來問管事。
雖然人多,但昨晚在三營過夜的是誰管事當(dāng)然清楚。
妓營的管事是個上了年紀(jì)的老婦人,在聽到杜宣緣要找那女子時,嘴角是不能放下去的笑,但眉頭卻難過的蹙起來,讓她面上的笑容都透著一股苦意。
昨晚才去了三營,今天又有人找上來。
只是她們在妓營中的女子,沒有找到相好靠山,又哪能由著她們接不接客呢?
老婦人別無他法,只能掛著焊死在臉上的笑,帶杜宣緣去找那名女子。
“她喚作華蔚,不過二十出頭,入軍營也不過一年?!崩蠇D人邊帶路邊這般說著,她對每個來尋歡作樂的士卒都會想法子說這些女子的好話,希望能有人做這些女子的靠山,給她們一點(diǎn)庇護(hù)。
妓營的房間也是多人居住,只是杜宣緣進(jìn)來后,房間里的其她女子紛紛出去,留她與華蔚二人。
華蔚垂著眸子,暗自打量杜宣緣。
杜宣緣的視線卻沒有落在她身上,而是在房間里徘徊,掃視著周圍的情況。
時機(jī)
狹窄的房間里擺著一張大通鋪,上邊整整齊齊擺放著五床被子,看上去干凈整潔。
屋里沒有桌子,有一疊被子下壓著紙,露出一點(diǎn)。
上邊寫著:“華章藻蔚,非蒙瞍所玩;英逸之才,非淺短所識。”
首句便是“華蔚”之名的出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