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城士卒遠遠瞧見一行人騎馬而來,立刻舉起刀兵嚴正以待。
但見這一行人雖未身著甲胄,但各個攜帶刀劍,衣冠楚楚、儀表堂堂,不似北地風沙里吹出的糙人。
而這些人也遠遠下馬步行過來。
守城士卒終于放下武器,上前詢問這是何方來客。
不過在對話時他們?nèi)允潜3种琛?/p>
杜宣緣一瞟,便瞧見他們手上緊緊攥住武器的把手。
只怕稍有異動便刀兵相向。
在得知來者是朝廷欽派的定北都督后,他們的警惕也沒削減分毫,更帶有幾分肉眼可見的茫然與惶恐。
領(lǐng)頭者道:“時事緊張,還望都督許我們稟告刺史后,在做行動?!?/p>
這會兒杜宣緣倒是好說話極了,欣然應(yīng)允。
不多時定州刺史迎面走來。
他顯然曾與黃家親厚,但面對杜宣緣這個親自押送黃家回皇城、今日又是來平定“定北義軍”的定北都督,依舊客氣非常。
二人好似無事發(fā)生般,相與往城中走去。
倒留下五十騎兵與門口守軍面面相覷,不知道他們的領(lǐng)導葫蘆里究竟賣得什么藥。
及至官府,定州刺史看似多此一舉地詢問杜宣緣來意。
杜宣緣將皇帝的命令照搬出來。
定州刺史心念一動,看著杜宣緣的神色也多了幾分審視。
他又問杜宣緣為何來定州。
時正四下無人,杜宣緣便一笑,道出與方才在城外截然不同的答案。
“聽聞定州守軍軍首及刺史素與黃老將軍親厚,故來相訪解惑?!?/p>
定州刺史聞言,面色先是一變,繼而聽出言下之意,眼里也帶上幾分笑意,只面上掛著愁眉苦臉,哭訴道:“何言親厚。黃氏定居定州已久,不過是有些人情往來罷了?!?/p>
“可定北軍生亂,定州守軍卻是第一個聲援的?!?/p>
定州刺史更是悲悲戚戚:“此實乃定州軍首糊涂之舉。我亦數(shù)與之相勸,言其中定有誤會,不可助長此等歪風??伤裟晔芏髋c黃氏,急火攻心,唉?!?/p>
杜宣緣又道:“而今亂軍圍攻并州,公等意欲何為?”
定州刺史眼珠子一轉(zhuǎn),終于說出第一句誠心誠意地話:“君又意欲何為?”
杜宣緣笑道:“我既是奉命前來平亂的,自然是以君令為準?!?/p>
她將“君令”二字咬得極重,可以看作明示,定州刺史也露出了然之色。
定州刺史思索一陣,道:“不若引君與定州軍首相會,君好生相勸,助其回頭是岸可好?”
杜宣緣面露猶豫,眸光打量著定州刺史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