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宣緣還是搖頭,道:“我家境貧寒,不拿錢作賭?!?/p>
“那就不玩錢唄?!庇钟腥巳氯碌?。
“那拿什么作賭?”杜宣緣瞪大眼睛,做出迷惑不解的神情。
又幾人暗自交換了個眼神,想著“逼良為娼”總要循序漸進,便笑道:“賭輸了你就替我們把脈唄,看病不是你的看家本領嗎?”
這話說得輕慢,若是些壞脾氣的大夫,定要生氣的。
可杜宣緣卻搖頭道:“我是大夫,你們若有不適直接找我來看就是,這做不得賭注?!?/p>
軍營里的瘍醫(yī)最怕麻煩,平日普通士卒們有些頭疼腦熱去找他們,他們一概不收診,這還是頭一次見著把“看病治病”當成天經地義的小大夫。
十幾號人皆沉默下來,對這奇怪的年輕大夫產生些茫然地束手無策來,甚至覺得他們的行徑頗為無恥。
杜宣緣瞧著他們的神色變化,心道:我不過是把陳仲因一直篤行的想法說出口罷了,可見誰會不喜歡固執(zhí)又可愛的小陳太醫(yī)呢?
她不由自主地掛上一抹笑意,繼而正色對這些人道:“各位若要在下陪同,在下只能拿出自己的承諾作賭,只要不違背公序良俗,在下力所能及之事,定當全力以赴。”
許是聲音太過果決,只叫人莫名覺得,她這一諾當值千金。
于是他們以諾言做賭,重新攢起局,可誰料小太醫(yī)這“一諾”還真怪難拿的。
因為人多,加之有杜宣緣這個“新手”,所以他們玩得是常見的“買大小”,選一人坐莊。
結果連續(xù)五六局,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太醫(yī)居然都猜準了,這“一諾”沒輸出去,還得了好些人的諾言。
比著比著氣氛逐漸炒熱,好些人已經看出這小太醫(yī)并不簡單,但偏有人不信這個邪,和杜宣緣杠上來,自莊家手中奪過骰盅,單獨跟杜宣緣對賭。
結果竟然一連輸給她,若壓得是銀錢,此時他恐怕底褲都要輸干凈了。
杜宣緣依舊保持著平靜且無辜的神色,對那人道:“你已經輸給我十幾個諾言了,再輸下去你這承諾可就一文不值。”
那人目光一轉,道:“這把我不押承諾,我若再輸,便站在營地門口狗叫三聲,如何?”
可他又話鋒一轉,道:“但我們不比大小了,來猜點數(shù),如何?”
救星來了!
雖沒那出神入化的本領,但這些兵油子也曾聽聞過,賭場里常常有那種單聽骰子晃動的響聲,便能猜出是大是小的神人。
這小太醫(yī)瞧著平平無奇,可當是真人不露像。
都過了十幾把手,只有傻子才會以為這小子全靠運氣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