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了半月的事兒?”
“嗯?!?/p>
“別想了,媽,都已經(jīng)這樣了,也改變不了什么。你這歲數(shù),少操心少上火,照顧好自己就成了。你說到時候你要是再焦慮出個病,我咋辦啊?!?/p>
葉瓊欣慰笑笑,“姑娘真的長大了,懂事了,越來越知道心疼媽了?!?/p>
懂事不是一天兩天,沈郁瀾五歲就像個小大人,十歲就飯桌敬酒場面話說得那些大人一愣一愣的,左鄰右舍都說她懂事,除了她爹媽。
真奇怪。
小時侯渴望聽到的夸獎,晚了這些年,聽到了,稍微彎下嘴角就過去了,心里就是毫無波瀾。
沈郁瀾套上圍裙,把手伸到后面系帶,微一轉(zhuǎn)眼,看到葉瓊坐在沙發(fā),手機鈴聲聒噪地響。
沈郁瀾皺著眉頭走過去,“誰的電話啊,咋不接???”
“你爸的。”
“我爸是不是又催你回去了?”
“嗯?!比~瓊把響鈴的手機倒扣在沙發(fā),“一天天離了我像是活不了了一樣,一直催我回去,我說我在這陪兩天孩子,那都不行……”
沈郁瀾耳朵快要磨出來繭子,擺擺手走了,“得,我做飯去了?!?/p>
鍋里的水咕咕冒泡,沈郁瀾仔細盯著火候,裝作沒有聽見傳到耳邊的葉瓊壓著聲跟沈滿德講電話的聲音。
不理解。
以前不是沒有勸過,換來好幾次責(zé)罵后,她學(xué)聰明了,學(xué)會閉嘴。
但還是會在某一個瞬間為自己一個特別陰暗的想法而膽戰(zhàn)心驚。
如果那天站在橋上的人是媽媽,會不顧一切地救嗎?
會的。
那如果是爸爸呢?
倒進鍋里的油滋啦滋啦濺起來,沈郁瀾沉臉擦干凈灶臺,突然嘲諷笑了。
“用不著我,我那一根筋的老媽,她會救的,一定一定會?!?/p>
趁著午間休息,沈郁瀾咬著噎人的燒餅,一瓶礦泉水沒幾口就喝光了,瓶子用力捏扁,放到撿廢品的牛爺爺家門口的編織袋里,她把剩下的燒餅邊角料一口塞進嘴里,跑著去橋頭那家發(fā)廊。
“來了啊,棗兒。”
門還沒拉開,蔡姨就起身相迎。
她兒子兒媳都在棗園做活兒,沈郁瀾平時幫襯不少,蔡姨心里記著,熱情地拿來一條紫色毛巾,想給沈郁瀾圍著洗頭。
“哎呀姨,我不剪頭。我本來想找輝哥和靜嫂子的,地里轉(zhuǎn)一圈,沒見著他們?nèi)?,我就只能來麻煩姨了。?/p>
“害,麻煩啥啊,說說說,有啥事兒,你盡管開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