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舍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輕輕敲擊,如同鋼琴家在試音,一種貓捉老鼠的趣味在心底升起來。
讓他逃,讓他去告訴他的小老鼠們,標記已經(jīng)畫好了,讓我看看,是哪些小老鼠,在我的私人劇院地板下打洞。
“麥克斯?!彼穆曊{(diào)恢復了往常懶散,卻又裹著一絲捕獵前的奇異愉悅來。
“長官?”
“記下那個標記。然后,”君舍終于收回視線,優(yōu)雅靠回座椅深處,“讓我們的小朋友…安全離開?!?/p>
麥克斯瞬間明白了意圖,上個月在第八區(qū),長官也是這樣放走一個信使,隔天他們就順藤摸瓜,端掉了整個盟軍地下聯(lián)絡點。
君舍摘下黑皮手套,骷髏戒指在陰影中泛著冷光。
額外劇目開始了。
奔馳770K滑入夜色,像一條致命的黑曼巴蛇游進墨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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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上午。
陽光正好,俞琬剛送走一位患支氣管炎的老婦人,正低頭沖洗著玻璃霧化器,溫熱水流嘩嘩作響。
就在這時——
砰。
門板撞向墻壁的聲響,震得女孩小手一顫。這動靜,不是病人慣常的那種輕推,倒像是壞人專門來砸場子找麻煩的。
她轉(zhuǎn)過身來,三個穿黑皮大衣的蓋世太保赫然矗立在門口,把門外陽光都擋去了大半。
水流依舊在淌,心臟卻驟然停跳了一拍。
他們的視線把這充滿消毒水味的白色空間迅速掃了一遍,最后齊刷刷落在了她身上。
候診區(qū)僅有的幾位病人早嚇得縮起了脖子,那小孩剛要哭出聲,就被母親捂住了嘴。
全巴黎都認得這身裝束。只要他們出現(xiàn),毋需出示證件,毋需陳述理由,就足以在街上逮捕,甚至槍決任何一個他們看不順眼的普通人。
“文醫(yī)生?”為首那個瘦削男人直接點出了她的名字。
“是…是的先生?!?/p>
女孩的聲音小得幾乎被水流聲淹沒,藏在白大褂袖口里的小手下意識攥起來,指甲陷進掌心里去,那點疼痛成了她的唯一錨點,提醒自己必須穩(wěn)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