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記錄:目標(biāo)人物拒絕安保建議,信任現(xiàn)有守衛(wèi)?!彼麑χ諝鉀鰶鰭伭艘痪?,旁邊那個立刻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。
那人只最后掃了眼女孩,和她身后如釋重負(fù)的老人,那眼神仿佛在覷著兩個無可救藥的蠢貨似的。
“祝您好運,醫(yī)生?!?/p>
事實上,他本來想說些別的,就和之前每次處置那些不識好歹的人一樣,可腦海里瞬時閃過長官那句,“要禮貌”,滾到舌尖的惡毒便被硬生生被咽了回去。
說完,他帶著手下轉(zhuǎn)身離去。
他們來得突然,走得也干脆,只留下死一般寂靜的診所。
幾位早嚇成凍僵鵪鶉的病人還蜷在角落里,洛塔爾正一下一下捶打自己不爭氣的廢腿,俞琬則頹然跌坐到椅子上,心臟還在砰砰狂跳著。
她松開攥得生疼的手,目送著那三個黑色背影消失在街角,陽光照在肩頭,此刻卻激不起半分的暖。
他們就這么走了?這不合常理的寬容,怎么讓她覺得更不對勁了,就如暴風(fēng)雨前的寧靜似的——越反常,越像是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會發(fā)生。
“珍珠小姐,對不起,我……”
“沒關(guān)系的,沒事的?!?/p>
她的回答輕飄飄的,不知是在安慰他,還是在催眠自己。
二十分鐘后,那段虛驚一場的記錄,已然一字不落躺在了蓋世太??偛克臉堑霓k公室桌上。
拒絕派駐守衛(wèi),維護那個跛腳廢物?
高背椅上的男人突然低笑出聲,修長手指輕叩著水晶杯沿,白蘭地蕩漾開一圈圈危險的漣漪來。
這善良又天真的小兔,和她那點可憐的義氣,總是這么…容易預(yù)測,簡直像一本童話書,他只需稍稍翻動,就能預(yù)知下一頁的情節(jié)。
下一刻,報告被隨意擲在桌面上,像丟棄一片被蛀蝕的落葉。
君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,掀開厚重窗簾,俯視著遠處的協(xié)和廣場。
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