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(gè)在夢里都為他緊鎖的門,那個(gè)他了如指掌卻從未踏足一步的她的空間,今晚,就這么為一只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狗敞開了?
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小兔在看到那些污言穢語時(shí),臉上會露出怎樣驚恐又無助的表情,蜷縮在角落,黑曜石眼睛里噙滿淚水,纖細(xì)肩膀微微顫抖…
那一定,非常、非常可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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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分鐘前
小診所二樓,俞琬抿了抿唇,把克萊恩的信折好,妥妥帖帖放在小盒子里,正要按下書桌臺燈的開關(guān)。
突然間,窗外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,緊接著是洛塔爾含混的喊聲,腳步聲雜亂無章由近及遠(yuǎn),像是有人在追逐著什么。
俞琬小手頓在半空,正要站起身來,樓下又是一聲沉甸甸的悶響,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在地上,是那個(gè)總是醉醺醺的士兵又摔倒了?還是…。
一種冰涼涼的感覺順著脊背爬上來。
她快步走到窗邊,稍稍掀開窗簾的一角,
路燈慘白的光,把那個(gè)蜷在門廊的身影照得無處遁形。黑頭發(fā)、深藍(lán)工裝,肩背洇著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,一道血跡蜿蜒在臺階上。
仿佛感應(yīng)到什么,那人艱難抬起頭來。
是小周!
女孩心下停跳一拍,隨后又瘋狂擂動起來。
他怎么會在這里?傷那么重?
霎時(shí)間,最壞的情況在腦?;^去——小周已經(jīng)暴露,那些人此時(shí)就躲在暗處,等著她開門做實(shí)嫌疑,好一網(wǎng)打盡。
可她是醫(yī)生,他是她戰(zhàn)友,他現(xiàn)在奄奄一息,她不可能見死不救。
必須救,但不能在這里,必須把他弄進(jìn)診所里,止住血,再問清情況。
診所內(nèi)室,女孩跪在地板上,剪刀咔擦剪開工裝,露出皮肉外翻的傷口,不是槍傷,但有淤青,倒像被什么硬物撞擊后撕裂的。
鮮血汩汩往外淌,俞琬的裙擺和手臂被全染紅了,可她顧不得這些,酒精清創(chuàng)、撒上止血粉、繃帶層層加壓包扎。
一定要快。
以往那些經(jīng)驗(yàn),裹著眼睜睜看著斯派達(dá)爾逝去的不甘,此刻全都化作指尖的力量,?她手上動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。
可余光里,小周嘴唇卻一直翕動著,像是要用盡力氣傳遞什么。
俞琬手上動作不停,俯身湊近他唇邊。
“日…本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