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安渝看著持刀立在她身前的少年,淚水徐徐落下。
她不怕死,可害怕他死。
他本該鮮衣怒馬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不該死在這里。
可她如今能做的只有陪著他,生死不論。
宋少凌已經(jīng)站不大穩(wěn)了,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,他死了,她也會死。
到底是上過戰(zhàn)場的小將軍,意志力不比尋常人,哪怕已經(jīng)意識模糊,也依舊還能持刀抵擋,只是那手臂顫抖的厲害。
看著新一批攻來的黑酆門殺手,宋少凌唇角勾了勾,道:“怕是要讓白姑娘賭輸了?!?/p>
白安渝笑中帶淚:“無妨?!?/p>
“我陪你。”
宋少凌無暇去思考那句‘我陪你’是何意,只是點頭:“好?!?/p>
小將軍從不怕輸,只要他還站得起來,拿得動刀,他就能殺敵,就要保護(hù)身后的人,百姓如此,她亦然。
他已做好準(zhǔn)備殊死一戰(zhàn),可卻突聽一道聲音自身后響起:“公子,退后。”
旋即,耳邊刮過一陣風(fēng),擋住攻向他的人。
宋少凌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,唇角輕輕彎起:“赤雨叔叔,你來了?!?/p>
那道背影不僅熟悉,也很安心,曾不知多少次,擋在他身前,背著他回軍營。
少年心中繃著的弦松了,手中的刀落地,人也緩緩倒下,但并沒有摔在地上,而是落入陷入一片溫軟之中。
白安渝穩(wěn)穩(wěn)接住了他。
“宋小將軍?!?/p>
宋少凌半躺在她懷里,視線開始模糊,看見她臉上的淚,他想要替她抹去:“白姑娘,你賭贏了?!?/p>
他抬起的手沒碰到她的臉,已失力的落了下來,隨后昏迷過去。
蟬衣,別動
謝崇雖知曉小叔叔出了手,但心頭還是止不住擔(dān)憂,今夜不管是薛國公府還是相國府都必定是兇險萬分。
不過此時的他還并不知薛國公府豢養(yǎng)死士,否則說什么也不會讓他們?nèi)ッ半U。
夜空中突然炸開信號,謝崇捏緊手中酒杯看了眼金酒,金酒無聲離開,很快去而復(fù)返,朝他輕輕點頭,謝崇心頭一松。
是他們的信號,東西找到了。
與此同時,薛國公府的人也已發(fā)現(xiàn)了信號,察覺到并非屬于自己的信號彈,薛老太爺和薛大爺隱隱感到不安。
他們雖清楚死士和黑酆門的實力,可到底是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動作,心中難免發(fā)虛。
但凡還有別的路,他們都不會如此鋌而走險。
“薛老將軍?!?/p>
隨著太子清潤的嗓音響起,殿中驀地寂靜下來,紛紛看向薛國公府,暗自揣測太子殿下怎突然看重薛國公府,可細(xì)看之下卻發(fā)現(xiàn)薛國公面色沉凝,竟無半分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