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說話,卻在心里重重點了頭。
淚水又默默流下來。但這次,她沒有躲。她甚至有些感激這樣的沉默。沒有評價,沒有安慰,沒有告訴她要堅強(qiáng)、要忍耐。只是安靜地坐著。
就像在說,不管這個世界多吵,我聽你,不需要你開口。
那天下課鈴響起得格外柔和。
他站起身,收回耳機(jī)前,彎下腰和她對視。
「我叫陳亦霖,有需要的話,圖書館後門這里,常常可以遇到我?!?/p>
然後他走了。
他沒有留下聯(lián)絡(luò)方式,沒有做出任何承諾。但那一句話,像是刻進(jìn)她耳朵里似的,反覆響著。
圖書館後門。常常可以遇到他。
那天之後,沈以安開始相信,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一種人,不會問你為什麼難過,只是靜靜地,把一個耳機(jī)分你一半。
他沒有闖進(jìn)她的生活,但卻讓她第一次,有了想走出去的念頭。
她在ch0u屜里放了一張便條紙,寫下了那首曲子的歌名,旁邊畫了一個小小的耳機(jī)符號。她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,甚至連自己的日記里都沒有記錄。
但那個午後的耳機(jī)聲,卻成了她後來無數(shù)個低谷時,自己拉自己一把的力量。
因為她知道,哪怕只是短短的片刻,也有人曾經(jīng)聽見過她的沈默。
而那份被聽見的感覺,就像光一樣,藏在記憶的最深處,在她往後所有想放棄的時候,靜靜地亮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