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夜飯吃完了院門口也未停留馬蹄聲,院門口始終靜悄悄的,除了呼嘯的風雪聲。
紫畫默默地收拾好碗筷,又細心地把寧櫻床上的被褥鋪得暖暖和和。
怕夜里寒氣重,暖炕不夠熱,她還特意在角落生了盆炭火,橘紅的火苗跳躍著,驅散著寒意,最后又不放心的往寧櫻的被褥里塞了個滾燙的湯婆子。
“姑娘,”紫畫看著依舊坐在窗邊、望著漆黑一片雪夜的寧櫻,忍不住勸道,“今日雪太大了,皇上……估計是不方便來了?!?/p>
“是啊,這么大的雪,”寧櫻的聲音很輕,像飄在風里,目光依舊沒有離開窗外那片混沌的黑暗,“進山的路……怕是不好走?!边@話像是回答紫畫,又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。
“入夜了,那進山的路更是茫茫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,馬蹄子陷進去都拔不出來。姑娘你也別等了,早些睡下吧,養(yǎng)足jg神。說不定……說不定明兒個天亮了,雪停了,路好走了,皇上就來了呢?”
紫畫忍不住寬慰她,平日里寧櫻活潑機靈,這半年來越來越貞靜,她也不知是好是壞呢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?!睂帣呀K于緩緩轉過頭,對著紫畫勉強扯出一個笑容,“你先去睡吧,我……我再坐會兒。”
紫畫看著她的樣子,心里嘆了口氣,知道再勸也是徒勞,只能應了聲“是”,又仔細看了看炭火盆燒的是否旺起來,才退了出去。
屋里只剩下寧櫻一人。炭火偶爾發(fā)出輕微的“噼啪”聲,更襯得雪夜的寂靜。
她抱著膝蓋坐在窗邊的軟榻上,下巴抵著膝蓋,眼睛望著窗外,時間一點點流逝,心也一點點沉下去。
湯婆子的暖意透過被子傳到身上,卻暖不了心底那份空落落的涼。眼皮漸漸沉重,意識在失落與困倦中模糊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也許是一個時辰,也許只有半刻。
“篤篤篤——篤篤篤——”
一陣急促而沉悶的敲門聲,驟然劃破了雪夜的寂靜。
“阿櫻,是我?!遍T外傳來一個熟悉至極、此刻卻帶著明顯疲憊和寒氣的聲音,低沉而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