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子不大,就幾排結實的青磚瓦房,圍出個敞亮的院子。院里種著幾棵老柿子樹,這會兒葉子快掉光了,就剩下一嘟嚕一嘟嚕紅燈籠似的柿子掛在枝頭,看著就喜興。
寧櫻已有數(shù)月未曾見到娘親了,也不管身后的玄凌,興奮的跳下馬車。
當引路的仆婦推開那扇掛著藤蘿的月亮門,將她引小院時,她的心幾乎要跳出x腔。
身著半舊但漿洗得十分潔凈的藕荷se襖裙的婦人,正倚靠在窗邊一張鋪著厚軟墊子的竹榻上。
&光透過雕花的窗欞,暖融融地灑在她身上。她手中拿著一件未做完的小衣,似乎在對著光穿針,動作雖慢,卻透著一gu久違的安寧。
“娘!”寧櫻的聲音帶著哽咽。
娘親b寧櫻記憶中好了太多!雖然依舊清瘦,久病臥床的晦暗之氣消散了大半,眼神也清亮了許多。
“櫻兒!是我的櫻兒回來啦!”
柳氏手中的針線滑落,寧櫻已撲到榻邊。
“娘,您……您能坐起來了?氣se真好!”她記得上次離開時,母親還纏綿病榻,氣息微弱,想來這段時間王爺安排照料娘親的人也是極用心的。
“托王爺?shù)母#餐心愕母?。?/p>
柳氏輕拍寧櫻的手背,聲音雖還有些中氣不足,卻帶著明顯的笑意和輕松。
“這莊子清靜,養(yǎng)人。王爺派來的莊頭媳婦也是盡心,大夫也常來請脈調方子。那嘮癥啊,入了秋竟好了大半,不像先前只能躺著喘氣兒了。
如今每日里,大牛媳婦都推我在這院子里轉轉,曬曬太yan,聞聞這田里的稻香、山里的清氣,心也敞亮多了?!?/p>
她說著,目光慈ai地落在nv兒臉上,仔細端詳著,“倒是你,怎么瞧著……清減了些?在王府里當差辛苦嗎?王爺待你可好?”
寧櫻忙用袖子胡亂0掉眼角的濡sh,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:“不辛苦!nv兒在王府好著呢!王爺……王爺待我極好的!”
“您看我,這不是全須全尾地來看您了?王爺還特意允了假。”
她拉著寧櫻的手不放,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搜尋:“好?好怎么還瘦了?臉兒都尖了。在娘跟前還打馬虎眼?”
她頓了頓,“櫻兒,跟娘說實話。王爺身份貴重,咱們是……是受過難的人家,你在他身邊伺候,可有受委屈?可有……被人為難?”
王爺可是皇親貴戚,那樣尊貴的人單獨來看望她一個仆婦,又安排了這樣舒適的院子給她養(yǎng)病,柳氏不得不多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