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話音剛落,慧妃阮云立刻帶著哭腔接口,聲音拔高了幾分,充滿了委屈:“皇上!皇后娘娘句句屬實!臣妾好好走著路,這賤婢……這突然就撞過來,還拉扯臣妾的衣袖!”
“臣妾受驚不小,又氣不過她如此無狀,才下令略施薄懲的!求皇上為臣妾做主?。 彼f著,用手帕按了按眼角。
夏岐銘靜靜地聽著,手指在紫檀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,篤、篤、篤……那規(guī)律的輕響在寂靜的大殿里格外清晰。
他的目光在賀夢華“公允”的臉上和阮云“委屈”的表情間緩緩移動,心中翻涌著冷笑,暗自猜想著今日這場大戲,到底誰才是始作俑者。
最后,那目光的余波,如同最輕柔的羽毛,無聲地落在了依舊跪得筆直的寧櫻身上。
她始終低垂著頭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(guān),只有那微微顫抖的指尖,泄露了她內(nèi)心的煎熬。
夏岐銘的心口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,痛得幾乎窒息。他強壓下翻涌的怒濤和心疼,緩緩開口:“皇后所言,朕已知曉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終于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投向地上跪著的寧櫻,眼神深邃復(fù)雜。
“寧櫻,并非尋常御前?!?/p>
他緩緩站起身,踱步至寧櫻面前。那跪著的嬌小身影似乎因他的靠近而更加緊繃,頭垂得更低。
夏岐銘的目光在她微腫的臉頰上停留了一瞬,那清晰的指痕像烙鐵般燙在他的心上。他強忍著滔天的怒意,俯身親手將寧櫻扶了起來。
寧櫻猝不及防,身t還有些發(fā)軟,被他有力的手臂穩(wěn)穩(wěn)托住。她驚惶地抬眼,撞入他深不見底的眼眸,那里有她熟悉的安撫,更有她從未見過的、冰封千里的寒意。
“早在潛邸之時,寧櫻便已侍奉于朕側(cè)。朕登基之后,諸事繁雜,一直未曾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。是朕疏忽了。”
將寧櫻置于養(yǎng)心殿便是不想她受今日這種委屈,可是遮遮掩掩并未讓她免于紛爭,還是讓她受了這種苦,這一切都怪自己。
他于心不忍,看到她顫抖的身影心里如同刀絞。
賀夢華端著茶盞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。
夏岐聲音清晰地響徹大殿:“今日之事,是非曲直,朕自有論斷。但寧櫻身份既明,便不再是。傳朕旨意——”
“冊封寧櫻為寧妃!賜居……長春g0ng主殿!即刻曉諭六g0ng,著內(nèi)務(wù)府速速打理g0ng殿,即日遷入!”
他猶豫了,糾結(jié)了,最終還是會是沒辦法裝作平靜讓心尖上的nv人給阮氏這樣的潑婦行禮道歉。
賀夢華眼中瞬間掠過一絲jg光,這nv人終于從養(yǎng)心殿那銅墻鐵壁里挪出來了,成了妃嬪住在后g0ng里,以后有的是機會拿捏!
可面上卻換上一副“恍然大悟”和“得t”的笑容:“原來如此!臣妾就說這姑娘氣質(zhì)不凡,原是潛邸舊人,皇上情深義重。長春g0ng位置清幽雅致,極是合宜。臣妾定當命內(nèi)務(wù)府好生布置,恭迎寧妃妹妹入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