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厭睨他一眼,“目的不在這兒,動動腦子。”
方知有這個鼓起來的氣球一下子泄了氣,“厭哥,這些年你不在,我們沒了主心骨,架打得很少?!?/p>
“呵。”何厭明顯不信,方知有的名頭這幾年在北街那可是響當當?shù)摹?/p>
“方知有,別跟我面前裝大尾巴狼?!?/p>
知道自己有點夸大,方知有心虛的摸摸腦袋,“嘿嘿,兄弟這不是因為你嘛!一說你的事,大家都趕過來了,這么多年,我們始終缺了一個你?!?/p>
何厭沒法回答,當初離開的頭也不回,沒有給任何人一個交代,他們不怪他就已經(jīng)是很不錯了。
看著何厭沒有動作,方知有大著膽子問,“厭哥,其實從上次你帶人把宋同學(xué)給搶出來的時候,我就有感覺,你要回來。”
那個曾經(jīng)叱咤北街的浪子要回來。
“可我想不明白的是,為什么?”
為什么你好不容易離開這泥潭,卻又要一腳踏進進來,還那么義無反顧?
何厭頓了頓,垂眼,“因為我想早點堂堂正正的,站到陽光之下。”
一根煙燃盡,煙灰落了他滿手,時間顯示九點十分,方知有還想再問什么,何厭把煙頭往地下一丟,拍了拍身上的煙灰,聲音四平八穩(wěn),“‘動手?!?/p>
胡同里的兄弟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,看到何厭的動作,立馬抄起家伙事,往旁邊的店里走進去。
不一會兒,玻璃破碎聲,凳子碎裂聲,叫罵聲,慘叫聲源源不斷的從三個方向傳來。
旁邊的路人大驚失色,有的報警,有的抱頭鼠竄,放眼望去,只有兩個人格格不入,何厭坐在摩托車上,閉著眼睛,好不愜意。
方知有扭頭看他,周圍的聲音實在刺耳,可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,明知道不一會兒將會迎來一個大麻煩,可他悠閑的像是在度假一樣。
剛剛這個男人還說,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到陽光下,方知有知道,這么多年,他一直在贖罪,躲在黑暗里,平淡的接受所有人給他的白眼和謾罵,可站在陽光下只是他的開頭,絕不是他的終點。
后半句何厭確實沒有說,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,一個可以和宋綿綿比肩的機會。他一直說,宋綿綿太干凈了,而他,臟污不堪。
何厭一出生即地獄,進何春生的門更是踏進了鬼門關(guān),這么多年,他好比過街老鼠,人人唾罵,咒他爛心爛肝,咒他早死,他早就習慣避開人群,躲到黑暗里,他也想堂堂正正走在灑滿陽光的大街上,且不被潑臟水。
也是運氣好,他碰到了秦言心,秦苗語的堂姐,一個可以還他清白,讓他洗去這十八年臟水的人。
所以才有了那個三年之約。
在秦言心還沒有轉(zhuǎn)校的時候,何厭每天幾乎都守在她的校門口,送她上下學(xué),給她送早飯,午飯,她順心時對他頤指氣使,不順心時,故意去招惹校外的人,讓何厭落一身打,把他當狗使喚。
后來少年越來越好看,女生們都起了心思,秦言心也不例外,當她說出那個命令以后,一向不反抗的何厭忽然翻了臉。
秦言心沒有想到何厭會反抗她,那天晚上,何厭左臂上滿滿都是傷疤,從手腕到小臂,他每拒絕一次,秦言心就會用小刀在他手臂上劃一道。
“當我男朋友?!?/p>
“不可能!”
帶血的刀片劃進少年的皮肉,明明已經(jīng)痛的嘴唇發(fā)白,可寧死不屈。秦言心不懂,明明在她面前跟狗一樣聽話的人,為什么會守住這個。
為了心怡的男生,故意讓何厭去勾引心怡男生的女朋友,何厭不肯,當?shù)谝淮螄L試拿刀的感覺以后,秦言心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
那個時候何厭沒穿過短袖,大家都以為是何春生打的,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秦言心劃的,因為何厭反抗她的次數(shù)越來做多,她拿刀的動作越來越熟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