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清瞳孔一下子皺縮,原來,原來,她一開始就聽到了。
“你對何厭只是三分鐘熱度,一時的圣母心,卻癡心妄想讓人回報你整個心臟,你對何厭的所作所為都帶著目的,因為何厭好看,你只想把他追到手,讓自己臉上有光,可你不知道,他在黑暗里掙扎的有多痛苦,你不僅不伸出手,反而把他打到了黑暗最深處,你這樣的人,我看一眼都惡心!”
薛清心里一頓,宋綿綿說的每一句都像踩在她的心臟上,她用語言把她扒了皮,露出來最不堪的想法,她當(dāng)初確實是看中了何厭的臉,想著能在姐妹面前出個大風(fēng)頭,所以才……
心底事被戳破,薛清也不遮掩了,“你還不是一樣,學(xué)我當(dāng)年,送早餐,送溫暖,樣樣不落,你又看中何厭的什么了?是他的臉?還是他的身體,你我都是一樣的人,只不過你手段高明,比我能堅持而已,裝什么清高!”
宋綿綿怒極反笑,“是??!我跟你是一樣的人,做一切事情都是帶著圖謀,帶著計算。希望他早日落進(jìn)我的陷阱。”
薛清笑了,果然是個假惺惺的女人,而胡同口的人,因為手指突然用力,一根煙被硬生生夾斷。
“我跟你只一樣不同,我圖的不是他的臉,我圖的是?!彼室馔锨?,壓低了聲音,看到胡同口的人微微側(cè)著臉。
“只一個,圖他長命百歲,沒災(zāi)沒禍,八十歲了還能爬個山,游個泳,要是還能來看看我,我就很知足了?!?/p>
耳邊的秋風(fēng)都好像如春風(fēng)般和煦,少女的聲音就那樣飄進(jìn)他的耳朵里,刻在他的心里,這輩子都忘不了。
“呵,你怕是在做夢,何厭這種社會垃圾,他都不配活著,你可能還不知道他以前混的有多出名,整個西街都沒有不認(rèn)識他的?!?/p>
后面的話她故意沒說,想要看何厭暴怒,更想看宋綿綿驚恐的眼神。
可她失算了,兩個人都很平靜。
“他以前什么樣我確實不知道,有點抱歉出現(xiàn)的太晚了,不過從今以后他不會了?!?/p>
不會再挨打,不會再放棄自己,不會再折磨自己。
“你憑什么這么肯定,何厭是個什么東西,整個林城的人都恨不得他自殺的時候給他遞刀子,跳樓的時候踹……”
后面的話沒有說完,就被清脆的巴掌聲給打斷,少女帶著憤怒的聲音在胡同里響起,,“我就是知道!他以后必成大器!”
他的少年帶著光??!以后的路一定要繁花盛開,人聲鼎沸,站在最高點,哪怕他身邊的人不是她,她也認(rèn)了。
胡同里傳來苦笑,接著又是帶著哭聲的謾罵,遲緩的腳步聲慢慢靠近,何厭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,可沒等宋綿綿走過來,何厭竟然走了,一句話都沒留下。
宋綿綿追過去的時候,何厭已經(jīng)騎上自行車,車子匯入人流,只差一秒,她就可以看到一向面無表情的少年,此刻心臟撞擊著胸腔,震得耳膜都隱隱發(fā)熱,臉上的悸動怎么都藏不住,藏不住,所以他跑了,跑錯方向都不知道。
只是過了一個周末,宋綿綿名聲大噪,薛清跪地道歉,宋綿綿怒扇巴掌,還有模糊的圖片,靠著身形能夠辨析出一二。
薛清是誰啊!潑辣任性不講理的佼佼者,跟蘇一清有的一拼,而且她男朋友還是校外一個厲害的混混,可現(xiàn)在居然跪下被扇巴掌,可見宋綿綿身后的人比西街混混還要厲害幾倍,眾人吸了一口涼氣,紛紛檢討自己以前有沒有惹過宋綿綿。
大家沒有想到何厭身上,因為在他們眼里,何厭只是一條被逼入胡同的喪家之犬,逼急了才會咬一口,根本沒有那樣大的手段,讓薛清跪下道歉。
因為薛清的事情,大家都對宋綿綿避之不及,因為高三的步伐越來越緊張,周末被剝削的只剩下一天,宋綿綿沒有回宋家,因為給蘇一清爸爸公司畫了幾副設(shè)計稿,她得到了一筆不菲的收入,連帶著下個學(xué)期的學(xué)費生活費都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