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春生愣了下,可看著眼前毫無威脅的小丫頭,笑的貪婪,“何厭只不過是我撿回來的一條狗,沒有勞資,他早特么的沒命了!”
“還敢告勞資!”何春生喘著粗氣,抬腳對著何厭就是狠狠一下。
心要痛死了!宋綿沖過去,猛地推開何春生,大罵著,“你混蛋!你有什么資格來給他要錢,伯母買藥的時候你在哪兒?照顧伯母的時候你在哪兒?他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兒?”
何春生沒有防備的被宋綿綿推的兩個趔趄,反應(yīng)過來,兇惡的嘴臉看著宋綿綿,“你特么算哪根蔥?再敢多管閑事,小心勞資弄死你!”
宋綿綿擋在何厭身前,“我就是死也要把你給帶走!還何厭幾十年的好光景!”
“你舒舒服服打麻將的時候,何厭在餓著肚子修車!你在麻將場上輸?shù)拿恳环皱X,都是你從何厭身上抽的血!你把他抱回來,卻非打即罵,還逼他賣血,你憑什么!”
何春生一心惦記麻將館的賭債,懶得聽廢話,推開宋綿綿拖著何厭就要往門口走,宋綿綿從地上爬起來就朝著何春生撲過去,一口咬在了何春生的手腕上。
“我這么寶貝他,你怎么敢!怎么敢這么對他!”她的聲音含糊不清,還帶著哭腔。
何春生對著宋綿綿就是一腳,她強撐著,拉著何厭的衣服吼道,“反抗?。『螀?!不要去!不要去??!”
何厭意識模糊,支離破碎的眼睛里沒有一絲光亮。
又是一腳,宋綿綿被何春生踢到了地上,小腹劇痛,她緩不過來,眼看著何厭被拖出去,宋綿綿拿出了此生最大的勇氣,撿起地上的木棍,朝著何春生就打了過去,她好害怕,她沒有打過人。
“何厭!你醒醒啊!何厭!”
棍子毫無章法的落到何春生身上,他惱了,把何厭往地上一扔,擼起袖子,就要去抓宋綿綿。
宋綿綿是個嬌軟的,沒有幾下,就被何春生奪了棍子,那雙枯槁的大手落到她纖細的脖子上。
她害怕的不成樣子,救字卡在喉嚨里,她不停的又打又踢。“救!救……命?!?/p>
而地上的何厭,雙手被地面磨出了血,后背疼的仿佛被人扒了皮,他咬著牙,胸中仿佛燒起來一樣。
呼吸越來越困難,她反抗的雙手逐漸無力,認命一般的閉上眼。
砰的一聲,是肉體撞擊的聲音,喉嚨上的那雙手一下子消失,宋綿綿身體一輕,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摔去,身底的少年痛苦的悶哼一聲。
何春生摸向疼痛的后腦,竟然有血,他大叫,“血!血!何厭!你竟然敢打我!”
何厭護著宋綿綿,看向何春生的目光仿佛要把他扒皮抽筋,“我欠你的,所以你打我,我可以不反抗,可她不行!”
何春生恨的咬碎一口牙,為了自己的小命,他捂著后腦跑了出去。
何厭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,此刻癱軟在地上,看著地上的人,眼神晦澀不明,他記事以來,從沒有人心疼過他,更沒有人為他出頭,護著他。
可今天,那個傻乎乎仿佛白紙一樣的膽小鬼,她竟然心疼自己。
還為了自己跟何春生打架,她可是一個膽小鬼?。榱俗约?,她拿起棍子,把自己護到身后那一刻,何厭以為自己看到了神明,他的神明。
活了將近二十年,何厭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疼的感覺,他手搭在眉骨上,指尖都在抖,原來真的會有人不要命的沖向他,抱住他,將他拉出地獄。
宋綿綿在木板床上醒來,屋子靜靜的,身上很痛,尤其是胳膊,感覺像斷了一樣。
良久,才聽到何厭有氣無力的聲音,“宋綿綿,為什么?”
何厭問的沒頭沒腦,可傻乎乎的宋綿綿就是聽懂了,她笑了,扯到了紅腫的臉,疼的五官扭曲,她還是笑,“因為何厭值得??!何厭,答應(yīng)我,不要再委屈自己了,也不要再把挨打當成贖罪,你沒有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