戶部其他官員分成了兩派,一部分人苦口婆心地勸他:“陳尚書,翻賬是好事兒,盈利了多少若是以太子殿下所提到的表格、量表圖形等方式來重寫,可一目了然?!?/p>
另一部分人則勸說太子:“殿下您就放過陳大人吧,皇上都說了,國庫之中多余的銀兩將為打仗做準備,就算外洋貿(mào)易盈利再多,陳大人也不會通融的?!?/p>
太子萬分委屈道:“孤沒有說要用錢,孤只是說看看賺了多少錢罷了,用得著像防賊似的防孤嗎?不管怎么說,孤也是在戶部掛職的?!?/p>
陳廷敬誓死不從:“讓您知道多少賬目那還得了?”
太子他定會在皇上的底線之上跳舞,愣是將最后可以利用的錢都給花出去。
“國庫之余財非同小可,事關大清國未來發(fā)展,皇上說了,要留有余地,方能應對之后會出現(xiàn)的意外?!?/p>
要讓太子知道還剩下多少,接下去一道又一道方案往內閣、皇上案前一灘,就連陳廷敬自己都不確定看了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心動。
萬一皇上把持不住,去暢想未來建設后的新藍圖,朝臣因誘惑太大急功近利怎么辦?
皇上說,朝中需要一個清醒的人來面對太子殿下給出的誘惑。當皇上自己都深陷其中時,需要有人跳出來提醒他們,讓他醒悟過來自己是否做得太過急切。
康熙:那個人,非愛卿莫屬啊!
陳廷敬面臨的壓力不是一般大,他還有理想抱負未能實現(xiàn),哪里能像沙澄那樣直接請辭?
有時候,陳廷敬真相平調去其他部院做事,再也不想待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了!
魏珠的到來解救了陳廷敬,若他再晚來一步,或許就能看見陳大人被逼進墻角惱羞成怒。
太子遺憾地放棄了與陳大人說道理,一步三回頭地對陳廷敬道:“汗阿瑪叫孤過去,那正好,孤這就去問汗阿瑪要圣旨,有汗阿瑪?shù)拿?,陳大人不會再拒絕了吧?”
陳廷敬橫眉冷目,色厲內茬:“那也要您求皇上要到圣旨了才行!”
他緊緊抱著幾冊賬本,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中死死護著小雞的老母雞。
這賬本,戶部侍郎們都看過,經(jīng)手了不少官員,里面記錄的是外洋貿(mào)易的商稅盈利,本不是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。若非是陳廷敬率先發(fā)現(xiàn),右侍郎蔣宏道差點將這賬本送到太子手中。
太子遺憾走后,陳廷敬狠狠批評了蔣宏道的行為。
“我們做到現(xiàn)在的位置,管的是國庫,是全大清的錢袋子,豈能因為私人關系,心軟通融,就放棄了自己的底線?你這是與太子‘同流合污’了嗎?!”
蔣宏道:“……”
其余官員竊竊私語:“太子殿下也不是惡人,要看賬本也并非是為了作奸犯科?!?/p>
“噓,少說兩句,陳尚書近日被太子的奏本刺激成了驚弓之鳥?!?/p>
“皇上又給陳大人那樣的任務,陳大人也很難做?!?/p>
怪只怪皇上自己不拒絕太子殿下,卻讓臣子來做“惡人”,陳大人夾在他們之中,可不得備受煎熬著,上方是冰水在澆,下方是火焰在烤。如何抵御來自太子殿下畫大餅的誘惑,是他為官幾十載以來面臨的最大困難!
陳廷敬念叨著:“皇上說了,在確定打仗以前,任何需要耗費庫銀的大項目皆延后進行。”
胤礽跟著魏珠走,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拂塵,覺得那拂塵的式樣略眼熟,怎么那么像汗阿瑪揍他揍斷的那把銀拂塵?
“魏公公,你這拂塵?”
魏珠笑容滿面道:“皇上為乾清宮中有職務的太監(jiān)們都賞賜了拂塵,像奴才這樣掌管一處的大太監(jiān),手中拿的就是銀拂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