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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、第二十章 （第4頁）

次日早朝，下達“罪己詔”的康熙傳令進行祭祀的布置，將親自前往天壇，請求老天的寬恕，為天下萬民祈福。

朝會中，御史魏象樞當(dāng)朝上奏彈劾：“皇上，大學(xué)士索額圖借自身職權(quán)便利，結(jié)黨營私，貪婪放縱，致使朝中吏治不清，黨羽起爭，棄百姓安危于不顧，損大清之國本！”

魏象樞直言敢諫，是言官之中的正直清官，不畏強權(quán)，也不參與任何黨羽，他敢上奏，當(dāng)朝彈劾索額圖，必定背后有人在支持。

納蘭明珠勾起一抹幸災(zāi)樂禍的笑容，看好戲似地將目光投向了索額圖。

在這緊要關(guān)頭，他與索額圖之間必定要拼出個勝負來，二人之間的角逐已久，都是滑如泥鰍的老狐貍，索額圖抓不到納蘭明珠的把柄，他也難以出手去構(gòu)陷他。

這次魏象樞出言彈劾，還不知索額圖老賊又會如何和稀泥，向帝王表明忠心呢！

納蘭明珠做好了在魏象樞出聲后推波助瀾的準備，僅僅幾個小動作，朝野中看準他神色行事的黨羽就已經(jīng)明白了他的用意。

納蘭明珠：這一回，非得咬下索額圖一塊肉來！

康熙坐在龍椅上，語氣淡漠，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情緒波動來。

“索相，魏象樞所言可是真事？”

就連帝王都洗耳恭聽，打算聽聽索額圖的解釋。

卻不想，索額圖神色愧疚，掩面痛哭，絲毫不為自己辯解，當(dāng)朝承認了自己的錯誤：“皇上，魏大人說的都是對的，臣愧對皇上的信任，愧對天下百姓，一切都是因為臣的私心與貪婪，致使上天降下災(zāi)禍連累了那么多人，這一切都是臣的罪孽深重?。┱埢噬辖底镉诔?，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吧！”

納蘭明珠腳下一滑，面露驚詫錯愕之色。

怎么可能？！他就這么認了？

就連魏象樞都覺得詫異，他還沒將地動的罪孽推到索額圖身上，只等著皇上遞臺階更進一步彈劾其罪過，誰能想到索額圖自己將他要說的話給補全了？

簡在帝心的魏象樞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索額圖腦子被風(fēng)刮壞了，而是深思：會不會是皇上打算放索額圖一馬，提前暗示他識趣認罪？

康熙微不可及地抽了抽嘴角，坐在龍椅上聽索額圖懺悔，訴說自己的罪孽，不斷地給他自己潑臟水，好似恨不得立即自裁以謝罪。

所以，索額圖昨日來見太子不是因為預(yù)料到自己即將被他收拾，企圖通過太子來讓他對他手下留情？

康熙想不明白索額圖的用意，虧他還想法子轉(zhuǎn)移胤礽的注意力，不讓他提起為索額圖求情的事兒！

也許，索額圖的腦子真的被大風(fēng)給刮走了呢？

康熙心中一動，心里對達成這樣的結(jié)果非常滿意，他本就打算趁此機會降罪于索額圖，既然索額圖自己認了，那么貶官收權(quán)也不過是順勢為之。

帝王在高處冷冷說道：“愛卿是大清的輔弼重臣，更應(yīng)該懂得以身作則，朕早先已經(jīng)告訴你朋黨的危害，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，懺悔于朝前，為時不晚，念在你昔日勞苦功高，朕赦免你死罪，今罷免你大學(xué)士職位，你可認？”

索額圖恭敬接受，不反駁一詞一句，鏗鏘有力道：“臣自知罪該萬死，能保下性命是皇上開恩，臣認罪，謝主隆恩！”

滿朝文武見帝王與索額圖一來一去的對答，神色各異。

怪了，這罷免過程也太順利了一些。

更奇怪的是，索額圖的黨羽竟無一人為其說好話辯解，全都靜悄悄的，都作壁上觀，事出反常必有妖！

聰明如納蘭明珠，率先想到的是康熙提前與索額圖知會，二人之間來如自如，是在演戲。

想到這里，納蘭明珠的臉色就不好看了。

若真如此，那索額圖雖被貶官，仍然簡在帝心，帝王看似將他擱置，實則還記著他，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復(fù)起任用他了。

他正在心里盤算著，暗罵索額圖奸詐，卻聽認罪的索額圖突然之間說道：“皇上，俗話說：‘一個巴掌拍不響’，臣結(jié)連黨羽，以至于出現(xiàn)黨爭，如今臣愿意坦誠自己的罪過，也懇請皇上徹查與臣爭斗之人，臣確實有罪，而與臣爭鋒之人也必不會做什么好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