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德柱又將自己在寧古塔與龍興江城的所見所聞寫了進去。
殿下,您可能不知道,居住在龍興江城的邊境百姓有各種不同的民族,他們有的來自不同的部落,互相之間幾乎不能溝通,卻仍然樂此不疲地以手勢比劃著來互相幫助對方。
這兒的日子是清苦,民風(fēng)卻淳樸極了,也許是因為北蠻總是不時的入侵這里,這兒的百姓們,即使是婦女,都會手握菜刀與敵人拼殺,這里的孩子從小就被教導(dǎo)著敵人入侵時該往哪里逃,該找到誰幫他們。這一片難離的故土,也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,可即便如此,這兒百姓仍然熱愛這里。
薩布素將軍駐軍到了璦琿以后,人們心中安定了許多,也許是知道有朝廷軍隊保護,這一次重修房屋的時候,他們做得更加賣力了,還合力將被破壞的城墻給修了起來。
奴才救了一位布里亞特蒙古人,他們的祖先原先是在龍興江另一頭放牧,那兒曾經(jīng)是一片土地肥沃的大草原,還有水產(chǎn)豐富的湖泊,人們將那湖泊取名為“貝加爾”。
后來,北蠻入侵占走了他們的牧場,將他們的祖先、父輩當(dāng)時奴隸來使喚,為了強迫他們臣服大開殺戒。從此以后,布里亞特蒙古族人就分裂成了兩半,一半是委曲求全,被迫臣服的人,他們在龍興江對岸接受北蠻的統(tǒng)治,被迫做奴隸做的活,放牧所得全都成了主人所有。
而不服北蠻的布里亞特則逃離了那個地方,度過江來到龍興江以東,與邊境的百姓居住在一起,成了新的部落。
奴才所救之人就是那逃到邊境來居住的布里亞特蒙古人,在救治他的時候,他總是會在噩夢中念叨一句話,剛開始奴才聽不懂,后來才知道,原來是“布里亞特永不為奴”的意思。
塞班說,布里亞特蒙古族人想要尋求大清的幫助,他也想要救出他的族人,可貝加爾湖那塊土地,距離龍興江還遠呢,比被北蠻占去的尼布楚還要西面一些。
從貝加爾湖,到尼布楚,再到如今被占用走的雅克薩城,近些年又屢次攻擊龍興江城。
奴才雖然不懂得國家大事,但是身處邊境,聞著邊境這兒荒涼的味道,看多了生死,奴才心中亦有隱憂。
北蠻用了十幾年慢慢侵蝕了大清邊境大片疆域,若是連龍興江城都被占走,那么大清的遼東一塊兒,都將暴露在敵人的眼下。他們貪婪,就像是喂不熟的野狼,他們也永遠都不會知足,只會一點一點地再花幾十年,擴張自己的領(lǐng)土,奴役當(dāng)?shù)氐陌傩铡?/p>
好在大清的軍隊已經(jīng)駐軍到了璦琿,有薩布素將軍在,有龍興江附近的各部族首領(lǐng)們共同協(xié)作,一定能夠守住璦琿與龍興江城。
自從有了糧食,這兒的人們可以靠換物與購買吃飽腹了,再也不用去吃野菜野果。
兩天后,德柱將自己寫好的厚厚一疊送到了傳信兵手中,傳信兵笑著接過:“看來,德柱醫(yī)士很想念京城?!?/p>
“我想念我的主子,”德柱深沉道。
殿下與貓主子,都是他的主子。
傳信兵了然地點點頭,這位醫(yī)士是從京城來的,當(dāng)然是皇家培養(yǎng)出來的人才,身后必定是有大關(guān)系。
“醫(yī)士放心,這信一定會安穩(wěn)地送到您的主子手中,”傳信兵保證道,將那些信用布包裹好,再裹上一層油紙防水,然后再包了一層布,再將它們做成一個布包背在身上。
另一邊,康熙已經(jīng)下令命眾人啟程回京,又與胤礽商議:“回城時候,朕與保成分開走,由保成帶著內(nèi)大臣與文武官員自鸝河大路回,而朕則率王公與大臣前去千手佛寺進香。(1)”
“然后,等你到達北鎮(zhèn)境內(nèi),到壯鎮(zhèn)堡與朕匯合?!痹谶@一段從盛京到山海關(guān)的路程,總計也就四天罷了,康熙自己只帶少部分人走得快,讓胤礽帶大隊伍,走的慢。
帝王將路上的七萬余人分成兩撥,正式將任務(wù)教給胤礽任務(wù),命他帶領(lǐng)七萬人中的大部分,走順暢的大道路,而他自己則繞行,途徑幾荒屯、牛莊、沙嶺等地,皆是道路不通,一旦下雨就地面出坑,馬車難行耳朵路。
“現(xiàn)在有了水泥倒是好辦多了,朕走的慢一些,過幾天那邊新修建好的路也就干了。”
胤礽撓了撓頭,一下子給康熙塞了大部分的朝臣,而與皇室沾親帶故的皇親貴族與妃嬪則跟著康熙到了另一條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