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人?二囡囡在伎樓里生活久了。對于家人二字,在二囡囡的印象里就是好遠好遠的過往。
跟著小龜公到一處院子。二囡囡見到樊婆子,見到伯伯。
在這些人里,二囡囡見到一直對她們小女郎很兇惡的老鴇。
在二囡囡心里跟惡婆一樣惹不得的老鴇,此時就像是一朵花兒一樣的盛開。
老鴇躬身彎腰,臉上堆滿笑容。老鴇說道:“大人,這就是您要尋的二囡囡?!?/p>
“你二人瞧瞧,人可對?”那一位穿著官衣,人高馬大的大人微揚頭,落二囡囡眼里威嚴極了。
“大人,是草民的親侄女二囡囡。”二囡囡聽著伯伯說道。
“她就是你轉賣的?”那一位穿官衣的大人跟樊婆子問道。
“大人,沒錯,就是這一位女郎。她就是您要尋的二囡囡?!狈抛右幌伦庸虻厣?,忙回話道。
“這是本官的故舊之女。本官要贖人?!边@一位大人對老鴇說道。
“瞧大人說的,您開口,小的哪敢不應?!崩哮d回道。
老鴇的姿態(tài)別看擺的特低。可開口要銀子時,老鴇還是一張嘴,就是咬一口狠的。
“三十兩。”老鴇說道。
“當初二囡囡被賣,咱家只賣了三兩五錢。”伯伯在旁邊嚷嚷。
“你家女郎在這處吃喝,還學著本事。這樓里開張做買賣,人情往來,上下打點。哪處不是靡費。三十兩也就是大人您張口。換著尋常人,不落百來兩的銀錢,樓里哪能放走人。”老鴇擺出姿態(tài)來。
老鴇敢要銀錢,敢咬一口。或者說這伎樓能開起來。這背后豈能沒能人,豈能
沒靠山后臺?
哪能啊。沒后臺,早讓人給拆了。
“好,就三十兩,身契拿來。”贖人的大人說道。
有人交銀子,老鴇當然樂意放人。一個買來的丫頭,一轉手掙了好幾倍的利潤。
這般大的好處,老鴇樂著。反正賣掉這一個丫頭,憑著掙來的錢又夠買好幾個二囡囡這樣的小丫頭。
對于老鴇而言,她做生意怎么都是掙,還是大掙。不可能虧的。
二囡囡從伎樓被領走。大人領了二囡囡回一趟曾經(jīng)的家。讓二囡囡給親爹磕頭燒紙錢,爾后,二囡囡被領走了。
至于親人們的念叨,二囡囡全沒有記住?;蛟S是親情親人,在二囡囡的心底已經(jīng)變樣。
伎樓的生活,到底讓二囡囡見到人世間最惡的惡是什么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