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眉頭微皺,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,撓了撓頭吞吞吐吐:“就是呃……其實比起您渾身是血的樣子,我們更震驚于您居然受了這么重的傷。”
她抿唇,猶豫一番后像是下定了決心,直白地喊道:“總之就是很感動!很震撼!您都受了這么重的傷,還在保護我們!”
女生身后,眾人目不轉(zhuǎn)睛地注視著明日香,先后點起頭來。
明日香剛要動容,卻見站在最前面的看上去像是剛畢業(yè)的小女生哇一下哭起來。
明日香傻眼,連忙上前安慰,然后被對方環(huán)住脖子:“雪野警官你才比我大幾歲,這么年輕就要遭受這么多,光是想象當(dāng)時的場景,我就覺得痛得要死?!?/p>
雪野明日香眨眨眼,難得露出呆愣的表情。她環(huán)住女生的腰,輕輕拍著她的背:“別哭了,乖哦乖哦,我沒事?!?/p>
她沒好意思說自己的真實年齡,只能機械地撫著女生的背。
剛經(jīng)歷生死劫難,被無限壓縮克制的負面情緒被撕扯開一道口子,漏氣氣球般噴涌而出。擠在樓梯間的被解救的人質(zhì)們先后痛哭起來,劫后余生的情緒雪崩般傾瀉而下。
公安部部長已經(jīng)在sat的幫助下完成基本包扎,他披著外套,冷臉混跡在人群中。
他死死盯著被眾星拱月的明日香,即便有刻意壓制情緒,多到漫出來的殺意還是從眼底涌出。
這原本應(yīng)該是組織為他準備的洗白宴,是他用來向警視廳邀功的慶典前的禮炮。
都怪雪野明日香。
她為什么沒有死于氰化物中毒。
而且不知道為什么,貝爾摩德也和他斷開了聯(lián)絡(luò)。
公安部部長攥拳的手因憤怒微微顫抖,他盯著明日香,眼底燃燒的嫉妒和恨意像只蓄勢待發(fā)隨時準備發(fā)動襲擊的丑陋豺狼。
“發(fā)生了什么,哭成這樣?”
沉穩(wěn)的成熟男聲從樓梯間最下方傳來,公安部部長一驚,立馬收斂好情緒,隨眾人一起回頭,然后為來人讓出一條路。
松田陣平穿著一身藏藍色西裝,沾著黑灰色油污的衣袖被卷起來,堆在小臂。領(lǐng)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,最上面一顆扣子被解開。
和松田陣平相比,跟在他身后幾步外的萩原研二就規(guī)矩得多,紐扣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面,衣袖也整理好,只留著幾道明顯的堆疊過的褶痕。
“香香,我們已經(jīng)把炸彈全部拆除了哦~”
甜膩的尾音轉(zhuǎn)著圈地落在耳膜,萩原研二笑意盈盈,卻在看清眼前景象后頓住腳步。
松田陣平瞳孔驟縮,一陣風(fēng)般站定到明日香跟前。他不敢碰明日香,只能上下掃視她的情況。
“怎么樣,有哪里疼嗎?”
明日香松開懷里已經(jīng)停止哭泣的女生,沖松田陣平搖頭:“沒事?!?/p>
松田陣平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,沒再說話。但他臉色驟變,眼瞼下方的肌肉輕輕抽動,從口袋里掏出煙咬在嘴里,卻沒有點燃,而是反復(fù)碾磨煙蒂。
萩原研二湊到明日香耳邊,用手在嘴邊搭成一個小喇叭:“小陣平看上去好像氣得要sharen?!?/p>
明日香抱臂點頭,臉上盈著淺淺笑意:“確實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