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日香單手托腮看向街邊的景色,淡淡道:“放心好了,我可是時空管理員。被我特別處理過的東西,就算你直接端起來舔,也不會有人注意得到?!?/p>
“原來在明日香眼里,我是會做舔杯子這種事的人嗎?!比c原研二輕笑幾聲,就著已經(jīng)插好的吸管大口咽下咖啡。
香醇的味道溢滿口腔,萩原研二用舌尖頂了下上顎,心想這三年間咖啡的制作技術(shù)一定發(fā)生過不得了的迭代,過去二十二年他從來沒喝過這么美味的咖啡。
但又或許,是他成為地縛靈太久。
久到已經(jīng)忘卻人間世的味道。
大杯雪頂咖啡不過七八秒便被萩原研二掃蕩干凈,他意猶未盡地滾了滾喉結(jié),若有所思地盯著明日香看。
明日香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主動道:“每天都可以帶你去吃一款食物?!?/p>
“好誒~!”
在萩原研二的歡呼聲中,明日香彎起嘴角,開始畫起大餅:“你不是說要努力升級成ssr嗎,如果你表現(xiàn)優(yōu)異,當天可以多獎勵你一份食物?!?/p>
明日香沒有明說“表現(xiàn)優(yōu)異”的標準是什么。只要沒有明文書寫出來,她就對標準擁有最終解釋權(quán)。
萩原研二哪會看不出明日香是在給他畫大餅。就像給狗在前面吊了一根骨頭,驅(qū)使狗狗努力向前沖。但無所謂,明日香是唯一能實現(xiàn)他心愿的人。而且她在他還沒開始工作的情況下,為他寫了兩封信并順利交給指定收件人。
比起主仆契約,萩原研二更偏向于把他和明日香的關(guān)系理解為簽署了一份寫滿霸王條款的勞動合同。
而且,萩原研二太需要一個能帶他脫離困境的人了。明日香不僅能和他對話,還能帶他到處亂逛,唯一的缺憾也不過是他不能自主決定行程目的地。
就像買了一張盲盒機票,開箱前他永遠不知道本次行程的終點在哪。
對被在墓碑上困了三年的萩原研二而言,外面的一切都充滿了吸引力,哪怕只是他再熟悉不過的、普通的東京街景。
拎著腥魚吆喝的海鮮鋪大叔、綠燈亮起時洶涌的人流、冒著熱氣的魚板拉面……活著時不曾在意的人和物,死后反倒成了最令人懷念的存在。
橫看豎看,也不過是「煙火氣息,人間常態(tài)」。如此稀松平常的東西,卻成了萩原研二最遙不可及的水中月鏡中花,一觸即散。
只要能出發(fā),去哪里都好。
于是每次出門,萩原研二都會開心到一個勁圍著明日香轉(zhuǎn)圈,不停催促她快點出發(fā)。
萩原研二忍不住自嘲地想,他上輩子該不會是條狗吧,眼巴巴等著明日香帶他出門遛彎。
萩原研二被自己荒誕的想法給逗笑了,托著下顎噗呲一聲笑出來。對上明日香探究的眼神,他笑著搖頭,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的樣子擺了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