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它放下的人順勢一躺,揣著手手原地趴下,氣到不想動。
明日香有些好笑,她彎腰把陣汪撈進懷。
明日香讓陣汪躺在她臂彎,另一只手揉著他的腦袋,回首看向降谷零:“感謝你送我回家,我就不留你了,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
她轉(zhuǎn)身欲關(guān)上車門。
“明日香。”
降谷零的聲音再次傳響起。
他的臉藏在黑暗里,看不清表情。萬千情緒流轉(zhuǎn)于眼眸,被路燈暈開一層模糊的光。
“如果那天——”
降谷零的聲線依舊動人,卻似掃空枝頭落葉的秋風(fēng)。他抿唇,聲音微啞:“——我沒有出現(xiàn),景光是不是就不會死了?!?/p>
明日香目光一凝:“如果沒有我,黑麥突然告訴你,他是fbi,你會信嗎?”
降谷零毫不猶豫道:“不會?!?/p>
“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,你已經(jīng)知道了,不是嗎?!?/p>
明日香沒有過多解釋,降谷零是少有的聰明人,也是被正義手冊給予高度評價的人。
無須她多言,降谷零也能想通一切。
就算降谷零沒有出現(xiàn)在樓頂,就算降谷零的腳步聲沒有誤導(dǎo)諸伏景光,諸伏景光也不會去堵黑麥說謊的概率。
他一定會扣動扳機,讓子彈貫穿手機和心臟。
降谷零當(dāng)然懂,但他一遍遍在夜深人靜時責(zé)問自己,反復(fù)拷打自己的良心。
降谷零足夠理智,堅韌強悍,但發(fā)生的一切足以摧毀他的情感,強迫大腦啟動保護機制,將諸伏景光的死怪罪在黑麥身上。
友情的時間線拉得足夠長,經(jīng)歷足夠多,未必會輕于其他情感。
降谷零自以為隱藏得很好,將一切負(fù)面情緒藏匿在黑暗里,但他在明日香面前無所頓藏。
明日香垂下眸子,從降谷零臉上收回視線。她揉著懷里陣汪的腦袋,低聲感嘆:“又是一個像你一樣執(zhí)拗的笨蛋?!?/p>
說話間,降谷零已經(jīng)收斂情緒,舒展開一個溫和的笑:“抱歉?!?/p>
他眉尾墜著一絲化不開的疲憊:“耽擱你這么長時間,我就不多打擾了,告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