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卻像是受了蠱惑,總覺得他淡淡瞥下來的視線里有些不為人知的幽郁,莫名承擔(dān)起撫慰他的心情的責(zé)任,即使自知酒量不深,還是很乖順地一口一口往下吞咽。
“好乖。
”祝秉青突然道。
這不是他尋常的作派,許革音臉上立時翻紅,喉嚨里像是陡然升起氣墻,再多灌進去的酒都流不下去,從嘴角滿溢出來,很有繼續(xù)反沖到鼻腔的勢頭。
這令她連簡單的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,下一瞬便突然偏頭,攀著他的手臂嗆咳起來,連脖頸都紅了個透。
祝秉青手臂端得很穩(wěn),一動不動任由她靠著咳了一會兒,才伸了另外一只手到她背后拍了兩下。
轉(zhuǎn)而又單手捏著酒壺,指尖一挑,頂上的塞子斜飛了出去,遠(yuǎn)遠(yuǎn)摔到地上,隨著清脆的一聲響,四分五裂。
許革音咳得眼淚都出來了,先前咽下去的酒卻像是順著喉管逆流而上,腦子已經(jīng)遲緩下來,隨著瓷碎的響動戰(zhàn)栗一下。
“碎碎平安。
”她道。
是基于本能地,在這樣的節(jié)日里避讖。
祝秉青視線從她瀲滟的嘴唇逡巡到朦朧的眼睛,最后又重新回到微張吐息的唇瓣,這回直接將酒壺送到自己嘴邊。
他吞咽的聲響更重,更緩,三兩口將余下的柏葉酒咽下去,再將她連著瓷白的酒壺一起抱進懷里。
他shi潤的嘴唇貼過去,直到殘酒浸潤填滿另一張嘴唇上的每一條紋路,才略微分開。
鼻尖相抵,呼吸交纏。
柏葉酒很暖身,祝秉青心想。
像是隨著搏動的心口,融進滾燙的血液,一路燒熱到指尖。
但是手指碰到她滾熱的臉頰的時候,手底下的人還是哆嗦一下。
將她再從鎖溫的厚衣里解救出來的時候,她又哆嗦一下。
“歲歲平安。
”他說。
聲音都像是被酒燒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