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秉青連著好些時日早出晚歸,有一次許革音在片玉齋里等到趴在桌子上睡著,腰酸背痛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只多了一件披風,還是春樹給披上的。
他夜里大約也沒回來過。
許革音在這種沒有盡頭的等待里日漸焦躁,再見面的時候卻是他自己推開了露白齋寢房的門。
許革音剛沐浴過,借月正在給她絞頭發(fā),屋里還有shi濛濛的熱氣。
轉頭看見是他,頓時欣喜起身,叫借月退下去,道:“你來得正好,我有話同你說。
”她向那邊迎了兩步,祝秉青沒有回話,趨近的腳步略顯沉重,一如既往的闊步。
近身時近乎急切地攥住她的肩膀,又分出一只手抬她的下巴,低頭吻她的嘴唇。
他剛從外面進來,身上卻并不寒涼,指尖滾燙,仍帶顫抖,摩挲著她的下頜。
很不對勁。
“讓塵——”她偏開頭,從緊貼的唇齒間吐出來的兩個字,下一瞬又被人吞進去。
他壓過來的力道很重,呼吸也很急促,以往哪怕是他最動情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外露的時候。
許革音莫名跟著他的指尖顫抖,因為他不斷施加過來的力度而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踉蹌著往后跌,直至被壓到床邊。
剛剛放下來的床幔被壓到身下,隨著他急切而莽撞的攻勢更多地卷在身下,裂帛的聲響摻雜進含吮聲中。
他胡亂掀開礙事的帳幔,抱著人滾進已經不成樣子的床里。
等他剝開她沐浴后過于單薄的衣衫一路吻下去的時候,許革音終于能用空閑下來的嘴為自己發(fā)聲:“讓塵,你怎么了?能不能先——”未盡之言陡然變調,像是凌晨花葉上的霜花,化在他的嘴里,滾下他的咽喉。
他的耐心也只到此為止,不在乎更多的shi潤,復又上來將她吻住,除去最后阻隔在他們之間的他自己的衣物。
許革音愈加朦朧的眼睛里看見春節(jié)時送他的那根腰帶落到地上,銀飾相擊,聲音清脆,鼓動在耳膜。
他比之以往更難纏,更難饜足,許革音有預感自己今夜大約是沒辦法再問他旁的事,只插空在緩和后頭腦略微清醒的時候說道:“早上醒的時候喊我,我有話同你說。
”祝秉青向來不滿意她在親近時惦記旁的事情,以至于此刻藥效消退,也還是再貼過來,要堵她的嘴。
“好不好?”沒聽到回話,她又追問。
祝秉青剛要皺眉警告,那兩根手臂輕輕搭上他的肩頭環(huán)住,他要出口的話莫名變成了:“知道了。
”尾音含進交接的唇齒中。
只是最后他還是食言,許革音驚醒的時候已經是午飯的時候,另一邊的床鋪早涼了個干凈。
許革音愣住,驀地淌了兩行眼淚。
已入二月,眼見著刑部壓著的案子也要在這月末一樁樁提上日程,她并沒有很多時間。
看清了形勢,她連午飯也不曾用,這次是真的著急了——祝秉青平日里不來,來了之后卻大多都是奔著那事兒去的,她根本沒機會問他別的事情。
-祝秉青剛從暗室里走出來,照例有人端了盆清水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