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像洞玄太微登臨仙境二重時坐關(guān)不動靜修。
雷俊眼下便如隨意閑逛一般,足跡遍布四方。
九天十地,他并非全都一定要個個走到。
行至何方,隨心所欲,亦無行程日期安排。
仿佛游山玩水般,雷俊在九天十地大千世界走了一年多時光。
冬去夏來,他即將迎來自己一百七十歲生辰。
某一日,他忽然放慢了腳步,駐足于人間,俯仰天地,靜觀不語,頭頂十色鶴蓋五彩光輝流轉(zhuǎn)。
在雷俊腦海中,行遍大千世界,積累下眾多碎片般的景象,這時齊齊匯聚。
這一刻,他仿佛逆時間長河而上,直達上古。
甚至越過了天界、地界分裂為九天十地的景象,繼續(xù)一路向上。
腦海中的景象漸漸變化。
天、地、人三界由分立,仿佛欲要漸漸歸一。
倒放的景象漸漸停下。
雷俊心知,那是上古初年的時代。
開天辟地,三界初分之時。
向前,是宇宙混沌,先天之先。
后世有部分人將之描述為太古,以開天辟地三界初立作為太古、上古之分野,但亦有人認為開天之前,時間、空間皆模糊不明,難稱為“古”。
自開天辟地以來,方是人世。
而在那上古時代,亦是先天神圣同后天生靈并存混雜的混亂時代。
及至最頂尖的先天神圣陸續(xù)超脫,不存于世,皇天漸漸奠定天宮,三界規(guī)條越發(fā)完善,已經(jīng)模糊不清的歷史亦隨之漸漸清晰起來。
雷俊便在這時代與造化順行、逆行的浪潮間,迎來仿佛當(dāng)初開天辟地,三界分立般浩大而又荒古的天塹劫難。
雷俊沒有與之對抗較量亦沒有躲避。
他仿佛變成一張巨大的黑白太極圖,坦然迎接這一切,隨時代和造化的浪潮起起伏伏,全不受力。
初時,雷俊仿佛順水而動的游魚。
其后,他仿佛江河浪潮飛濺而起的水花,短暫迸發(fā),復(fù)又落回水中。
末了,他仿佛同時代和造化的浪潮化歸為一,不分彼此。
他即是時代與造化的浪潮。
洪峰自宇宙天地間滾滾而過。
所經(jīng)之處,星河間的太微垣,化作紫微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