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初并不看好此人的人品,但是這種你情我愿的事情,她也不好勸阻。
只能如實道:“我與宴世子的確交情不錯,但宴世子歷來鐵面嚴明,最是不屑徇私之事。所以孫逸軒不用指望,從我這里與宴世子攀交。
假如你回了孫家,他達不到預(yù)期的目的,會不會善待與你?你可要想好。”
白靜好低垂著頭:“原本就是我做了錯事,他瞧不上我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日后我只要這個名分,我可以給他納妾添房?!?/p>
靜初很是吃驚于白靜好的委曲求全,這種迂腐的賢惠她無法理解。
“你是清清白白地嫁給他的,他憑什么聽信幾句閑言碎語就這樣糟踐你?將你踩在腳底下?”
白靜好羞窘得抬不起頭,壓低了聲音,替孫逸軒解釋:
“此事怪不得逸軒,是我傻,陳嫂以前告訴我,只有在床榻上將男人伺候好了,才能拴住男人的心。
所以我們那個的時候,我太主動了,不夠矜持。
逸軒最初的時候沒說什么,后來聽了流言,就質(zhì)問我,為什么會那些亂七八糟的花樣,就跟青樓的妓子一般淫蕩。
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,就會在心里生根發(fā)芽,他不可能真的對我毫無芥蒂。
所以……”
白靜好認真地望著靜初,眸子里亮晶晶的,充滿了希望:
“現(xiàn)在,我就只盼著二姐你將來能站得高高的,令人仰望。那我也能一榮俱榮,孫家不敢欺負我。”
靜初對于她的懦弱很無奈,也無話可說。
陳嫂的事情,令她從一個驕傲的姑娘,變得無比自卑,靠討好別人來安排自己的后半生。
甚至于將希望寄托到了自己這個不相干的人身上。
她忘了,自己曾經(jīng)比她還要不堪。
這世道,便是如此,男人統(tǒng)治女人,給女人戴上枷鎖,剝奪她們自力更生的能力,迫使女人依附并百依百順。
靜初正哀其不幸,恨其不爭,百般感慨,突然感到自己的袖子在動。
她低垂下頭,袖口下,是白老太爺一只枯瘦的手。
靜初一把捉住,激動地叫了一聲:“祖父!”
白老太爺?shù)闹讣庥州p微地動了動,似乎是在回應(yīng)她的話。
靜初心里頓時大喜:“祖父醒了,你終于醒了!”
白靜好也頓時喜出望外,跑出藥廬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