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背上的他,神情落寞,眉眼間透著一抹濃郁到化不開的愁緒,與往日那個大大咧咧,沒心沒肺的青年簡直就是兩個人。
也是。
雖然比起他們幾個。
楊方行走江湖的時間尚短。
但比起尋常人,也是見識無數。
又哪里會猜不到。
或者說。
之前在孟家閣樓上,從孟師傅的錯愕中,就已經隱隱有了感應。
他下山這么多年。
師傅都不曾在江湖上露面。
見此情形,陳玉樓暗暗嘆了口氣,在漢中古城時,他們一行人分道揚鑣,氣氛尚且讓人揪心,何況真正的生離死別?
身在這行里。
所有人都說比死更可怕的是窮和餓。
腦袋掉了碗大個疤,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。
但死亡真正來臨時,又有幾個人能夠坦然面對?
即便是陳玉樓自己也做不到。
所以,他沒有去再說什么,讓他獨自一人靜靜也好,但也沒忘朝昆侖和老洋人投去一個眼神,示意他倆照看著點他。
身外便是湍急兇險的大江。
萬一太過失神。
跌落水中。
以他的實力縱然不會出事,但終究不是什么好事。
兩人點點頭,一左一右,恰好將他圍在中間。
見此情形。
陳玉樓這才放下心來,眺向身外大江,冬日的水上,泥沙裹挾著冰塊,順著江面滾滾而下。
不時還能見到大船逐水。
掀起的水浪中,還能見到大魚破浪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