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站在船頭上的陳玉樓,目光掃過,粗略估算了下,一天下來差不多有百艘船只停靠。
這個數(shù)量已經(jīng)極為恐怖了。
就算是同樣臨江而居的上海灘和金陵城,碼頭運輸量也就堪堪破千,至于同為通商埠口的潯陽城,當日他們走過時,頂多也就見到一兩百艘船。
嗚嗚嗚!
就在他心生感慨時。
大船鐺的一聲靠在碼頭里,船頭處也隨之傳來一道低低的汽笛聲。
“到咯!”
“陳先生?!?/p>
“老孫頭我也算是幸不辱命,沒耽誤您的時間。”
孫把頭提著煙桿,從底下鉆了上來,見到他人拱手笑道。
前后整整半個月。
從青城山趕赴岳陽城,相隔一千多里,算不上快,但行船走水還算可以了。
關鍵不是快慢與否。
而是這段時日,對一行人而言,絕對是難得的閑暇。
“這一路還真是多謝孫把頭。”
看著熟悉的古城,陳玉樓也是心潮起伏。
雖然上次并非是從此處出發(fā)。
但這些年來,不知走過多少次北門渡口。
如今重回故地,心中千頭萬緒,就如身后大江潮頭來回起伏。
“陳先生客氣了……”
孫把頭搓了搓手,連連搖頭。
他從十來歲開始跑船,見過的主顧不計其數(shù),但如陳先生這般溫和待人的,幾乎一只手都能數(shù)得過來。
出身世家,卻絲毫不會瞧不上他們這些窮苦人。
再就是見識之廣,讓他這種走南闖北的老江湖,都難掩欽佩之意。
和他聊過就知道,陳先生絕不是那種從書上得來的粗淺功夫,老話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。
不是親眼見過,絕對做不到那般細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