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滇黔交界。
這一片崇山峻嶺、危崖險峰、深澗密林,自古就是與世隔絕,往往數十里的山林里,都見不到幾戶人家。
就算有,也大多是苗彝白壯各族共居。
漢人身影少之又少。
歷朝歷代對此地的掌控都極為薄弱,只能建土司府,實行土司代掌,土官治土民的制度。
只不過。
這等制度注定就行不通。
因為天高皇帝遠,加上土司承接的是世襲制。
一旦掌權,土司便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皇帝。
在司法、財政、行政以及兵事上都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掌控。
對于治下山民予取予求,掌握著生殺大權。
一直到明清時代,改土歸流,分權土司府,設土知州、土知府以及土知縣,到了清朝時,又開始逐步取消土司府。
如今這么多年過去。
土司府看似消亡。
但幾百年的統(tǒng)治下,土司之命卻是深深扎根在西南山民心中。
故而到了今日,滇黔桂川幾省交界的插花地內,仍舊被土司牢牢把控。
且各地土司之間大都有新仇舊恨,動輒掀起兵事,戰(zhàn)禍不斷。
差不多以沅江為界。
沅江以西,也就是西南一帶土司兵亂,沅江東邊則是軍閥混戰(zhàn)。
許多人已經從中窺見了一絲亂世之兆。
而事實也是如此。
作為穿越者,陳玉樓比誰都清楚,看似平靜的水面下其實早已經暗流涌動。
“總把頭,前邊是興義縣城,是進城還是直接繞過?”
騎在龍駒馬背上。
陳玉樓整個人猶如雨中浮萍,仿佛隨時都會跌落馬下,但奇怪的是,身形起伏不定,偏偏不動如山。
他雙眼微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