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枝牙看向身前那道微微顫動的身影,眼里閃過一絲不忍。
他是過來人。
又怎么會看不懂女兒的心思。
聽說他們要走的那一刻,烏娜就跟丟了魂一樣,一路低著頭飛快往寨門口跑去,擔心她會出事的阿枝牙也趕緊跟上。
但烏娜并未如想象中那樣追出寨子。
只是站在門樓上,遠遠望著隊伍離去。
寒風呼嘯,一如此時的氣氛。
阿枝牙沉默許久,嘆了口氣。
“怎么不追上去?”
聽著阿塔問起,烏娜歪著腦袋一笑,不動聲色的擦去臉頰上的淚水,“不是應該學會放下嗎?”
她說的平靜。
但語氣里那一絲顫抖。
卻是怎么都壓制不住。
放下這兩個字,無論是說還是寫何其簡單,但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?
“何況,我走了,阿塔你怎么辦?”
“我就是一老頭子了,這輩子都奉給了薩滿,總不能因為我而耽誤了你?!?/p>
阿枝牙皺著眉頭。
自己身上已經發(fā)生過一次的悲劇,他又怎么忍心看到女兒再經歷一次。
“沒什么耽誤不耽誤的。”
“注定就不是一路人,追去了又如何,終究是不能開花結果。”
烏娜搖搖頭。
最后看了一眼眾人消失的方向。
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,再不猶豫,轉身一步步朝樓下走去。
自己已經年近三十。
畫地為牢,自困十多年,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。
而阿塔一年老過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