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是不相信我,你可以隨便挑一間客房,把門反鎖上,我保證不進(jìn)去,不打擾你。”
宋錦書的心跳在胸腔里沉了沉。
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,以及那極力克制的欲望。
這個殺伐果斷的男人,正用最笨拙的方式留住她。
“我不習(xí)慣在外面過夜?!?/p>
“我走了。”宋錦書推開他,轉(zhuǎn)身時頭也沒有回。
今晚,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,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見。
周重光給的線索太重要,她只要再稍加查證,就能知道父親的肝臟換給了誰。
父親的肝換給了誰,誰就是毋庸置疑的兇手。
出租車停在硯池別院門口,她摸出手機(jī)撥通了余世楠的號碼。
“世楠。”電話接通的剎那,她刻意讓呼吸帶上顫抖的哭腔,像被雨淋濕的幼鳥。
“我……我能不能見你一面?”
已接近凌晨,余世楠聽到哭聲的那一刻,心都要碎掉了,“怎么了,暖暖,你說,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“我做噩夢了?!?/p>
“好可怕,我不敢說。”宋錦書拖長尾音,讓嗚咽聲恰到好處地溢出。
“我夢到父親出車禍被撞得血肉橫飛,夢到自己在孤兒院,那些大孩子欺負(fù)我。”
“我的床上都是蛇,各種各樣密密麻麻的蛇,他們帶著潮濕的皮膚一點點爬進(jìn)我的身體里?!?/p>
“別害怕,暖暖,”余世楠的聲音明顯著急起來,“我現(xiàn)在過去陪你?!?/p>
“如果害怕的話,你把所有燈全部打開,你不要掛斷電話,我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到你那里?!?/p>
她聽到對面汽車發(fā)動機(jī)的聲音,聽到風(fēng)呼嘯而過的聲音。
“我掛了,你你開車小心一點?!弊旖枪雌鹨荒ɡ淝偷幕《?,宋錦書掛斷電話。
一個小時,夠她做很多事。
夠她美美的洗個澡,把自己弄得香香的;再把房間弄亂,讓余世楠心疼。
她赤腳踩過地毯,將浴室的水溫調(diào)到最高,蒸騰的水霧很快模糊了鏡面。
當(dāng)溫?zé)岬乃鳑_刷過肩頭時,她望著鏡中自己頸間未消的吻痕,抓起沐浴球用力搓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