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什么?”母親顯然不信,語氣里帶上了幾分嗔怪,“要是沒什么,錚錚會一直待在部隊里不回來?”
余世楠已經(jīng)煩不勝煩,他靠在沙發(fā)上,望著窗外漫天飛雪,“媽,我跟白錚錚的事,你不要插手行不行?”
“什么叫我插手?!”
母親的聲音沉了沉,“余世楠,你別忘了,是你要跟我做交易的?!?/p>
“怎么?瑞康醫(yī)院的事過去了,你就開始反悔?”
“我沒有反悔?!贝巴獾难┰较略郊保嗍篱幌肱c母親繼續(xù)爭辯下去。
“我跟白錚錚之間,三言兩語說不清楚?!?/p>
“我很欣賞她,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。”
如果沒有一次又一次的誤會,如果他能有勇氣說清楚,如果他能真正舍棄掉自己少年時代的遺憾。
他跟白錚錚,也許真的就要結(jié)婚了。
“安安圣誕節(jié)有一場演奏會,我親自出面去請白錚錚,讓她從部隊里回來,我跟你爸爸也會去,那天你必須到場,陪著她。”
輸液管里的藥液還在勻速滴落,沈硯清睫毛顫了顫,沒立刻睜眼。
消毒水的味道比來時淡了些,混著窗外飄進來的雪氣,涼絲絲地鉆鼻腔。
他保持著沉睡的姿態(tài),眼角余光卻在偷偷掃過病房。
大哥和江瑟瑟的外套還搭在陪護床邊,看樣子是剛出去不久。
護士查房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,沈硯清迅速閉上眼,呼吸放得又輕又勻。
白大褂摩擦的窸窣聲在門口停住,他聽見醫(yī)生問護士,“沈二少爺醒了嗎?”
“還沒有?!?/p>
“那你們先去吃飯,等會兒換班?!?/p>
腳步聲漸遠。
沈硯清悄悄睜開眼,他小心拔掉手背上的針頭,用棉簽按住針眼。
他赤著腳踩在地板上,寒意順著腳底往上竄,卻沒比過心口的慌。
宋錦書一定是出了什么事,所有人都瞞著他。
母親瞞著他,大哥也瞞著他。
病號服的帶子系得倉促,他抓起沙發(fā)上沈君澈的大衣往身上套,又帶上厚厚的帽子和圍巾,幾乎把半張臉都埋進絨布里。
電梯在一樓停下時,他看見護士站里江明月正和護士長說話,手里還攥著他的病歷本。
沈硯清一口氣跑到醫(yī)院后門,死死捂著大衣的下擺,不讓被風(fēng)吹起。
“taxi?!?/p>
沈硯清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,車子在硯池別院門前停下,沈硯清幾乎是跌下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