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一種詭異的姿勢仰躺著,整個人像被冰封的雕像,在墨色湖面上隨波晃動。
“媽!”
宋錦書失聲尖叫,“你過來看,是是楚嬌嬌!”
江明月打開手電筒,聚光到湖面上,“嬌嬌!真的是嬌嬌!”
“嬌嬌在哪兒?我的嬌嬌在哪兒?”楚母瘋了似的往板房跑,“我的嬌嬌怎么了?”
江明月不忍說出口,她是看著楚嬌嬌長大了,這孩子雖然平時刁蠻任性了些,可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。
橡皮艇在冰水里撞出裂痕,搜救隊員們鑿開薄冰,七手八腳將楚嬌嬌抬上岸。
她的身體硬得像塊鋼板,羊絨大衣凍成冰殼,被水浸透的報紙緊緊貼在胸前,正是今天的新聞早報。
楚嬌嬌死了。
她的額頭上,有一個被重擊后留下的傷口,傷口不深,出血也不多。
搜救隊員初步判斷,楚嬌嬌是被打暈后扔進湖里,在極端低溫下凍死的。
楚母悲傷不已,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。
宋錦書撲到楚嬌嬌身旁,淚水瘋狂涌出。
如果她當時把手機隨身帶著,如果她在看到楚嬌嬌的留言后沒有等到天黑,而是立刻去找。
楚嬌嬌就不會在冰冷的湖水里泡20個小時,活活凍死。
“是我害死了你……我不該等的,我該去找你的…………”
江明月扶她起來,宋錦書的目光落在楚嬌嬌胸前那半張帶血的報紙上,突然想起楚嬌嬌語音里說的“人證”。
那個能指證當年城西孤兒院罪惡的人,一定就是殺害她的兇手。
宋錦書死死攥住楚嬌嬌凍硬的手腕,指腹摩挲著那層薄薄的冰殼。
冰層嵌進皮膚的觸感和另一段記憶重疊。
——金玉鳳。
同樣是冬天,同樣是在水里。
甚至連被打撈上來的姿勢,也是一樣的。
這兩個看似毫無關(guān)聯(lián)的女人,都以這樣詭異的方式死去。
胃里的惡心感再次翻涌,她似乎馬上就要撥開云霧,“這件板房是誰在?。俊?/p>
“郭總?!?/p>
“哪個郭總?”
工人顫顫巍巍回答:“郭志勇郭總?!?/p>
郭志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