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上的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周家打來的,父母正在滿世界找他。
他當(dāng)然知道這場慶功宴有多重要,可他只想任性一回。
他太規(guī)矩了,太尊重規(guī)則,太理性;從來沒有任性過。
凌晨兩點十七分,車燈的光暈終于劃破院外的寂靜。
宋錦書推開車門,看見他站在廊下,眼底掠過一絲疲憊的驚訝。
“去哪了?”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沉得像冰,“知不知道現(xiàn)在幾點了?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?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有多么重要的事?”
她強打起精神,掏出鑰匙,緩緩?fù)崎_鐵藝大門,直直朝房子里走去。
“我問你話呢!”周重光扼她的胳膊,“又去見誰了?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到凌晨兩點才回家?!”
宋錦書被拽得踉蹌,她抬起頭,睫毛上凝著薄薄的水霧,“放開。”
月光落在臉上,將那層水光映得發(fā)亮,卻倔強地不肯讓淚水落下。
“不放!”
周重光脫口而出,卻看見她泛紅的眼眶強忍著淚水。
她輕輕推開他的手,“周重光,我不是你,我沒有你那么自由,可以隨心所欲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?!?/p>
“我沒有求著你來找我,我沒有讓你扔下你重要的事情,我也沒有讓你等我?!?/p>
“我有工作,每天都有一攤稀爛的事情等著我拿主意;我每次剛剛處理完一個棘手的事,馬上就又會跳出來一個更棘手的事?!?/p>
一滴滾燙的淚珠砸在他手背上,所有的憤怒、埋怨煙消云散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周重光的聲音軟下來,松開手又怕她離開,看著她發(fā)紅的眼眶,心疼得要命。
宋錦書別過臉去,抬手抹了把眼睛,“在你心里,早就默認(rèn)了我這么晚回家是跟別的男人”
“我沒有?!?/p>
周重光將人摟進(jìn)懷里,下巴抵著她發(fā)頂,“是我混蛋,我不講道理,我……都是我的錯”
懷里的人先是僵著,隨后輕輕顫抖起來。
他聽見壓抑的抽噎聲,像根細(xì)針扎在心臟上,“書書,是我小氣,是我多心”
“我不該吼你,不該質(zhì)問你,不該對你這么兇別這樣,書書,說句話”
女人仰起頭,小心翼翼的碰到他的唇,水似的眸子濕漉漉的望著他,“那你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