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勒的身體不甘地倒在地上,脖子和后頸的血洞還在汩汩淌血。
步道之上,胡羯士兵也已經(jīng)沖到了第三道拐,城墻已經(jīng)近在眼前。
而就在此時,上方忽然丟下大量火把,只聽轟的一聲,兩條步道瞬間被點燃。
開戰(zhàn)之前,陳暻垚聽取了凌川的建議,先將胡羯人引入甕城,然后關門打狗,但他原本是想毀掉兩條步道,可凌川卻建議他留著步道。
故意給對方留一線生機的假象,他們定然會不遺余力地沖擊步道,而他們則可以在這個過程中,不斷消耗對方的兵力,而不至于讓敵方看不到任何希望,只能盡全力去搬開堵在城門的那些巨石和滾木。
同樣,為了保險起見,在步道上潑灑了許多火油,等時機成熟,直接將其點燃。
熊熊火焰直接將步道之上的胡羯士兵吞沒,凄厲的慘叫聲如惡鬼嘶吼。
許多人直接從步道上滾落下去,甕城之中的尸體越來越多,巴查爾的親兵用士兵和戰(zhàn)馬的尸體在角落筑起一圈肉墻,以此來抵擋上方射下來的箭雨。
巴查爾面如死灰,他知道徹底完了。
不僅未能替哥哥報仇,自己也將葬身于此。
一直以來,周軍在他眼里,都是不堪一擊的兩腳羊,他曾以五百輕騎擊潰五千周軍,這也讓他忽略了草原上流傳的另外一句話,那就是周人狡詐。
這一次,他終于領略到了,只可惜為時已晚。
就在這時,凌川卻下令減緩攻擊,至少要確保巴查爾活著。
“這是為何?”丁標標長伍興邦不解地問道,就連陳暻垚也是面帶疑惑。
“只要巴查爾還活著,城外的幾百胡羯士兵便會不遺余力地疏通城門,想要將其救出去,而咱們只需站在城墻上,便可以將其射殺,反之,他們一旦得知主將死了,便會撤離,咱們想要殺他們,就沒那么容易了!”
聽到凌川這番話,二人恍然大悟,連連稱妙。
“凌兄弟,你可真是個天才,如此妙計,我怎么就想不出來呢!”伍興邦滿臉崇拜地說道。
凌川笑了笑,這不過是前世的圍點打援戰(zhàn)術,雖然簡單,但卻極其有效。
“城內的進攻要做到雷聲大雨點小,主要集中兵力,射殺胡羯人城外的兵力!”凌川補充道。
城外,一批又一批的士兵盯著盾牌沖到城門跟前,想要將堵住城門的巨石和滾木搬開,然而,即便是有盾牌保護,很多人還沒靠近城門,便被射殺了。
這些年來,狼烽口發(fā)生的戰(zhàn)斗很多,但像這般慘烈的卻是極其少見。
戰(zhàn)斗持續(xù)了一個時辰,周軍守在城墻之上以逸待勞,傷亡幾乎為零。
反觀胡羯一方,城內五百騎兵已經(jīng)被射殺殆盡,只剩下巴查爾的親兵與幾十名傷員躲在角落茍延殘喘,而且,這還是周軍故意放水的結果。
城外,數(shù)百胡羯步卒同樣死傷慘重,已經(jīng)有近半人在倒在了沖往城墻的途中。
此時,兩名百夫長已經(jīng)意識到不對勁了,照這樣下去,先不談能否救出巴查爾將軍,他們這五百兵卒估計都要全部打光。
“不對勁,咱們還是撤吧!”其中一名百夫長面色凝重地說道。
“救不出巴查爾將軍,咱們所有人都得死!”另一人滿臉殺意,死死等著他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