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老的婚訊傳出后,底比斯迎來了沸水般的歡騰。
先王哀悼期后,這將是陛下繼位以來最為隆重的一場youxing活動。
陛下對于內(nèi)芙露大人的種種偏愛早已流傳至民間,人們毫不懷疑,這場盛大的婚禮將得到尼羅河的祝福,今年的土地一定會迎來大豐收!屆時,婚車后將跟著數(shù)不盡的舞姬和藝人表演助興。
蜜餞,瓜果和錢會像雨點一樣被拋向人群。
病人瞻仰后能夠痊愈,詩人的手會不自覺的寫下傳誦千里的劇本,連同那徹夜不滅的明火,永遠不知疲倦的舞動下去。
歡快的氣氛在王城中下沉,上層卻猶如陰云籠罩的黑夜。
回到王宮后的幾天里,鹿瑤和孟圖清醒著見面的次數(shù)十根指頭都算的過來。
一方面婚禮的事項要一一經(jīng)過他的審閱批準后才能推進。
另一方面,努比亞和北方都揣著各自的心思,不肯老實。
珂珂已經(jīng)不止一次在跟鹿瑤閑聊時提起,陛下在辦公廳生氣,把幾個沒用的大臣不停歇的罵了一頓,當場就除去他們的一切職務和頭銜,連帶罰沒了他們許多財產(chǎn)。
“怎么這么嚴重?”鹿瑤感到詫異。
孟圖上位以來,很少拿因提夫遺留的老臣開刀,可能或多或少念著點舊情。
而且他情緒穩(wěn)定,不亂到他眼前的事,很少能惹他真正動口發(fā)脾氣,這幾個一定是做的極其過分的出頭鳥。
“不知道,這種事可不是能隨便亂傳的。
”珂珂替她換了個果盤,“只知道跟軍隊有關(guān),但有些大臣明明不涉軍務,怎么也被罰了,真奇怪……”珂珂說的軍隊有關(guān)的情況,鹿瑤倒是知道一些。
有次她實在熬不動了,沒等孟圖回來自己就先躺了。
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感覺有人的味道接近,窸窸窣窣撩開毯子在身邊躺下,胳膊沉沉的順勢搭在她xiong前,壓的人透不過氣。
她扭頭看去,孟圖頭發(fā)shishi的散在枕頭上,眼下疲憊感烏青得十足,看起來沾枕頭就能睡著。
她坐起來支棱著腦袋稍微醒了醒神后,起身從軟椅上隨手撈了條看不出是什么名堂的布料,走到床邊坐下,邊閉目養(yǎng)瞌睡邊幫他擦帶著shi氣的頭發(fā)。
就算她手上動作輕柔,孟圖還是醒了,也可能根本就沒睡熟,他抓過布扔到一邊,拉著鹿瑤的胳膊一拽,腰腹稍一用力,把她放倒在原本睡覺的位置。
兩人就這么面對面躺著,鹿瑤被甩的困意全無,幽怨的看著他率先開口,“頭發(fā)不擦干不能睡覺。
”就不能等明天再洗嗎……“我困了。
明天還有更多事情要處理。
”細看之下,孟圖眼里泛著血絲,眉頭下意識的皺著,最近推到他面前的事驟然多了起來,而第二維西爾的人選還遲遲沒有完全確定下來。
他看鹿瑤眼神擔憂,便翻了個身,手臂穿過脖子與頭發(fā)的間隙,正著躺好,“這樣可以了吧。
”征戰(zhàn)在外的人,平時哪顧得了這么多,但被人半夜拉著擦頭發(fā)倒是頭一次。
可惜她此刻小題大做的模樣無法對外分享。
不,也不是完全沒辦法,讓工匠刻在泥板上,掛在辦公廳里。
如果那些大臣們問起時,那他就只好講一遍了。
該死,想到那些腦袋里灌了泥漿一樣的頑固大臣,沐浴前那份心煩又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