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康黛哪兒能看不清?
那對已有年頭的黃金下面,赫然壓著她的戶口本。
康母是驕傲了一輩子的人,要讓她低頭,難于登天。
但她至少主動遞出了臺階,一家人不講一輩子的隔夜仇,康黛也假裝沒看見,說了聲謝謝媽。
接下來是事關(guān)孩子,康父耐心聽著康黛和趙煦陽的打算,期間康母翻了好幾次白眼,眼見就要氣勢洶洶地打斷。
舒意眼疾手快地奉上一杯茶,說這是周醫(yī)生帶來的禮物,非常難得的御前十八棵。
當然是好茶,當然也是舒意的準備。
周津澈看了舒意一眼,她翹著捺了一筆斜長松墨的眼尾,臉上顯出格外稚氣得意的笑容。
康母愛茶,當即轉(zhuǎn)移注意力,康黛得以忙里偷閑地喘息,悄悄和舒意對了個眼色。
蔣艋坐在她身邊,壓著喉音里的疑問:“你們打什么啞謎?”
舒意深深地看著他,揶揄:“萌萌,你能活到現(xiàn)在,真應(yīng)該給蔣阿姨蔣叔叔磕個頭?!?/p>
蔣艋:“?”他皺眉盯著周津澈:“周醫(yī)生,你管管你女朋友。”
周津澈彬彬有禮地微笑,那笑容是:不好意思,我管不了。
辭別康父康母,康景站在小區(qū)門口送他們:“姐,你真的不在家睡嗎?”
康黛按掉越洋電話,微信上給他回了個戴墨鏡的黃豆小人,手機丟回坤包,抬手薅了一把弟弟的狗頭:“你姐我明天晚上的飛機,明天我們聚一聚吃個飯,到時候舒意送我去機場,沒問題吧?”她看著舒意。
澄澈干凈的月光下,舒意嬌懶地靠在周津澈肩前,忍下一個不夠禮貌的呵欠,她點頭:“沒問題?!?/p>
回程的路上,周津澈見她困得意識朦朧,俯身將她從副駕駛上抱起來,自然而然地用她的掌紋刷開了a2大門。
oney蹲在客廳電視柜,雪白毛絨的大長尾巴晃了晃,算是招呼。
很晚了。
古董座鐘的指針清晰地削向凌晨一點,周津澈解下領(lǐng)帶、腕表,照舊擱在主臥里的洗手臺,和她那對瑩潤明亮的珍珠澳白放到一起。
沒有睡衣,房間暖度足夠,裸睡也沒什么關(guān)系。
明天問起的話,就說太晚了,沒忍住睡著,實在不好意思。
打定主意,周醫(yī)生用一次性牙刷簡單洗漱,下半身圍著之前落在她家里、已經(jīng)洗干凈了的浴巾,非常從容、非常心安理地掀起被角,小心翼翼地躺在舒意身側(cè)。
她素顏出門,回到家只用shi巾把她擦了擦臉。
皮膚嫩如初生
嬰兒,平時保養(yǎng)也不見多勤快,就算她有意怠慢,上天總愿意偏愛她。
深沉目光描著她濃淡相宜的眉眼。濃艷的明媚,搭配好小巧的鼻骨,鼻尖略微地翹,側(cè)面看,顯出流暢而漂亮的弧度。
寂靜時刻,他只聽得見她平緩溫和的呼吸,一顆心變得無比柔軟。
今晚一直聽康黛和康父談?wù)摶槎Y和未來,他的局促不安用轉(zhuǎn)表盤的動作加以掩蓋,可舒意看見了,湊過來,指尖很輕地勾了他一下,問怎么了?
怎么了,怎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