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是喜歡,也未必事事都要握在手里。”
舒意停了一息,看向漸行漸近的目的地,溫聲地笑:“周醫(yī)生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?”
她在點他。
點他反客為主丟回給她的問題,也點他難以付諸于口的答案。
黑色特斯拉緩緩?fù)2础?/p>
舒意垂眸扣開安全帶,很輕的一聲“咔噠”,沖散了那幾秒中近乎凝固僵滯的氣氛。
她手指點著車門,推了推,卻推不動。
舒
意不出聲地輕笑,回過眸。
她和康黛來過這家店,主打沿海一帶的菜系,很是精致清淡。
周津澈捏著細(xì)細(xì)的眼鏡腿兒,摘下來,用擱在儲物箱里的眼鏡布擦拭。
過幾秒,他重新架上眼鏡,慢條斯理又有些隱忍克制的嗓音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說,字字清晰,但下頜冷硬。
熄火后車廂頂燈自動點亮光源,一色的暖光,燙著她灼灼明亮的目光。
“如果你知道,你可以教一教我嗎?蔚老師?!?/p>
。
曲折回廊彎彎繞繞地轉(zhuǎn)入月色深處,一池荷塘反季節(jié)地旺盛,清寂水面浮著點點星光。
鎏金描彩的廊頂,懸著中式燈籠,鑲著金珠的瀑布流蘇隨風(fēng)垂墜。
光線苛刻,頂燈尤其潦草,但落在她眉眼鼻唇,沒有一處不美,沒有一處不媚。
周津澈提前訂了包廂,一男一女的禮賓俱是身材高挑,臉上掛著的笑容如出一轍,欠手領(lǐng)著他們走過臥在假山溪流的屏風(fēng)。
菜單厚重,邊頁包了明光亮堂的金鑲玉,掂著分量不輕。
禮賓小姐沏了茶,很上道地沒有多留,婷婷裊裊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周津澈單手掃過煙氣,鼻息細(xì)慢地嗅,是苦甘得宜的金駿眉。
他斂著深而窄的雙眼皮,往菱格花窗瞥了一眼,淡聲:“又下雨了。”
“寧城是多雨,尤其是秋季?!?/p>
她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卣f完,后知后覺他也是寧城人,不免笑起來。
問過周津澈,今晚他客隨主便。
舒意疊放菜單,半張小臉虛掩在精致繁復(fù)的菜式之下,纖濃眼睫如受了驚的蝴蝶,在他眼底撲簌著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