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寫到這里,
周津澈停下筆。
他面色
沉郁,
亮度撳得正好的臺燈映著他陰晴不定的側(cè)臉,
燈光好像擁有某種難以言說的穿透力,描摹一段俊美周正的鼻骨和唇角。
我瘋了嗎?我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。
周津澈神色冷峻,
輕輕地扇了兩下自己右臉。
無數(shù)紛亂繁雜的情緒一擁而上地溢到舌尖,周津澈并指按揉眉心,他深吸一口氣,
拿過桌面的透明水杯抿了半口。
他往后倚靠著真皮椅背,
轉(zhuǎn)著筆的右手搭在扶手上,片刻,
他重新寫:
吊橋效應(yīng),
我明白。
人類這種生物在經(jīng)歷重大事故打擊導(dǎo)致腎上腺素飆升時,會對身邊同伴產(chǎn)生情難自控的好感,這不是她的本意。
周津澈,
你太卑劣了。
水性筆頓了許久,奶油白的紙面洇開一個深重的黑色墨跡。
他旋上筆帽,輕輕地丟回筆筒。筆記本合頁后放到抽屜深處。
耳機里傳來細(xì)微的窸窣聲,隱約聽到小貓模糊地叫了幾聲,舒意長長地嗯了下,尾音嬌憨而不自知。
接著是一連串的動靜,他安靜地聽著,劇烈鼓噪的心跳隨著耳機內(nèi)失真的夜風(fēng)一并平息了。
這通電話最終打了七個多小時。
舒意睡前有充電習(xí)慣,她從床上坐起,推了縫隙的紗窗鼓脹飽滿地翻飛,明亮但沒有溫度的陽光漏了滿地,oney團作一團睡在上面。
她揉著惺忪睡眼,一只耳機還戴著,另一只卻不知所蹤。
柔軟如海浪的高支棉床品中翻找片刻,舒意一無所獲,她摘掉耳機,耳骨漲得生疼,她用掌根緩慢地轉(zhuǎn)著圈,伸手摸過手機。
手機背板燙得幾乎拿不住,舒意滿臉空白地盯著屏幕顯示的通話時間,心想我昨晚竟然沒掛電話?
我沒掛周津澈也沒掛?
剛醒時大腦跟不上,慢半拍的理智讓她又坐了幾秒,她拔掉電源線,等背板溫度降了些,才輕輕地“喂”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