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意讓林姨不用忙活了,她關(guān)掉客臥的加shi器,遙控器重新放回床頭柜。
等到水聲停歇,她耐心地叩著門,橫向推拉玻璃門剛空出拳頭大的縫隙,熱意蒸騰的水氣爭先恐后地熏上她眼睫。
舒意把手遞給他:“到我房間里去?!?/p>
周津澈愣了愣,修長白凈的手指格開眼鏡腿,幾分慌亂倉促地架上鼻梁。
他一瞬遲疑,喉音染著沙啞:“到你房間,晚上我們一起睡嗎?”
“當(dāng)然?!笔嬉恻c頭:“我們家沒那么迂腐傳統(tǒng)——你手指好燙,周醫(yī)生你洗澡水放得比我還高?!?/p>
舒意的臥室很大,熱辣美式田園的風(fēng)格。
用現(xiàn)在的眼光看,淺色系碎花壁紙非但沒有過時,反而有種文藝復(fù)興的復(fù)古。
舒意讓他隨便坐,自行到小廚房的中島臺接了杯水。
新鮮檸檬切片提前讓小廚房準(zhǔn)備好,她掌根貼著玻璃罐口的蓋子,逆時針旋開,櫻花長柄勺沿著罐口挖了一勺蜂蜜,沉沉地攪幾下,水面帶起一小陣旋渦,變成漂亮剔透的琥珀色。
林姨在這時敲門,端進來一碗熬好的醒酒湯。
周津澈立刻雙手接過,說您辛苦了。
“不辛苦,是太太惦記你?!?/p>
林姨笑起來:“喝完了好好休息,讓舒意早些睡?!?/p>
舒意握著玻璃杯出來,瞥一眼已經(jīng)妥善合上的房門,把檸檬蜂蜜水放到他手邊,溫聲:“醉酒容易口渴,你先喝點水,再喝湯?!?/p>
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,此時的周醫(yī)生乖巧得有些不像話。
倒不是說他平時不聽話,但他畢竟是個二十八歲的成熟男性,認識之前以為是bkg高冷那一掛,認識久了,根本就是個草莓雪媚娘,戳一下就紅得冒餡兒。
現(xiàn)在的他,幾乎是一令一動。
一杯水喝到見底,舒意說好了,他才放下。無意識地抿了抿水光瀲滟的唇瓣,捏著白瓷勺柄,慢慢地喂了兩三口醒酒湯。
他洗過頭,頭發(fā)沒干,shi漉漉地貼著額角。
舒意看了幾秒,自己反倒變成口干舌燥的那一個。
“頭發(fā)shi了。”她說:“不吹干容易生病?!?/p>
吹風(fēng)機和干發(fā)巾都有,舒意牽著他手腕,把他按到床邊坐下。
舒意跪在他身后,膝骨陷入一片柔軟,她手指伸進他的發(fā)間,隨意地揉了幾下。
“周醫(yī)生,你頭發(fā)好軟的。你知道嗎?”
他很慢地眨了下眼睛,想回頭,舒意并指在他耳骨位置,將他扭頭的動作重新抵了回去。
親不到。
他有些挫敗地低頭,音色悶著委屈:“我現(xiàn)在知道了。”
周醫(yī)生為了見家長,已經(jīng)失眠兩個晚上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