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津澈和他往科室走,垂在身側(cè)的手指輕輕捻動。
那是和舒意并肩時,若有若無擦過她掌根邊緣的觸感。
有些潮熱。
“嗯,我下次會記住了。”
哪怕是入了夜,醫(yī)院仍然人來人往,周津澈忙到十點四十多分,終于結(jié)束了這兵荒馬亂的一天。
他開車回家,把自己關(guān)在浴室,簡單洗漱后,擦著半shi半干的頭發(fā)出來。
手機電量岌岌可危,周津澈垂眼看著三小時前發(fā)來的信息,舒意和他說我到家了,謝謝你招待的晚餐,下次再一起去吧。
他退出對話框,他的私人號和工作號不分彼此,置頂中除了工作群,還有一前一后的兩個頭像。
一個是舒意,另一個也是舒意。
只不過前者是前幾天剛加上,后者則是一年多前,他通過周老師轉(zhuǎn)發(fā)的微信名片添加的好友。
那時候的舒意對他說:
【你長得很好看學歷也很高,但是很抱歉我喜歡190雙眼皮八塊腹肌戴眼鏡的男人,你可以晚一點再刪除我,至于兩家這邊,我會說我們性格不合。】
他看著收藏夾內(nèi)的文字,干凈喉結(jié)疲倦地一滑,悶出一聲自嘲笑意。
她不留余地,斬釘截鐵。
曾經(jīng)的校友同學和家長牽線也無法打動她見一面。
但是舒意沒有拉黑他,他便順理成章應(yīng)下了她的疏忽和遺忘,在她浩如煙海的社交圈內(nèi),當一個寂寂無名的偷窺者和陌生人。
周津澈點開她的工作號,發(fā)布的動態(tài)很少,基本和她的工作相關(guān)。
她在紐約,在舊金山,在下著雪的柏林,在極光璀璨的冰島。
旅行、滑雪、跳傘、蹦極,做翻譯、當畫家、彈鋼琴,在香港一錘定音,鎂光燈下儀態(tài)萬千;在google線上會議,落地鏡映出白色耳麥和手腕佩戴的智能手表。
那是他不曾見過的蔚舒意,是他這么多年一直追逐的背影。
她沒有為誰停下過自己的腳步,也不曾為了誰回頭。
但他其實是個膽小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