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朋友?
舒意挑眉,但很快斂住了幾分玩味的表情,她單手托腮,雪白的頰,雪白的頸,雪白的鎖骨和她呼之欲出的雪白線條,閃亮地貼在他眼底。
“哦,現(xiàn)在呢?”
他不好意思地推了下眼鏡,單薄透明的鏡片,視線對上,又飛快地調(diào)開,耳骨通紅。
“惹她生氣,好幾天不理我。”
舒意心想你還給自己加戲,但她擺出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情,動(dòng)人地眨著蝴蝶眼睫:“她很難哄?”
周津澈一愣,想也不想地回答:“不難。”
舒意笑笑:“那怎么哄不回來?停電的夜,家里沒有暖氣吧,你洗澡一半變涼水?小心明天感冒?!?/p>
“是,但我搬來很急,家里沒有藥?!彼卵坨R,揉了揉眼眶,
冷白皮膚泛起緋紅,接著原樣戴回,她的臉在視線中再次清晰:“而且這么晚了,再叫跑腿,也要耽誤好多時(shí)間。我喝杯熱水就好?!?/p>
舒意轉(zhuǎn)過眼,無論是洗凈的水果還是礦泉水,哪里都冒著絲絲縷縷的冷意。
她想,熱水,好主意。
廚房有連著電路總控的開關(guān),她假意燒水,彎腰時(shí)肩背和臀部形成一個(gè)既有美感,又有張力的弧度。
打開白色藥箱,沖劑感冒藥的包裝袋映著昏黃燈光,她像是看不清,舉著高了點(diǎn)兒,手肘不那么碰巧地撞到內(nèi)嵌開關(guān),光源被一頭兇獸吞吃,頓時(shí)漆黑一片。
“啊。”
她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、秀美的單音節(jié),無形中燒斷的引線。
周津澈沒料到她那么配合地演這出拙劣愚笨的戲劇,心里被一種意義不明的情緒填滿,撐得他有種飽脹的酸痛。
“怎么你家也停電了?”
“不好說?!笔嬉鈶醒聪蛩瑧械孟胍粋€(gè)圓融又漂亮的借口:“也許是被你家的電路給影響了。”
周津澈偏過頭,喉頸清瘦,悶出一聲極輕的哂笑。
她放下泡了一半的感冒沖劑,沒有光,只好憑著舊印象尋找筷子,借著月光胡亂攪拌,藥粉沒能完全化開,半凝固地沉淀在水晶杯底,像流漿的琥珀。
吸音地毯吞沒走回來的輕盈足音,無法扼制的心跳卻將一切出賣。
舒意屈著膝彎,分開他大腿,握到溫?zé)岬谋谌剿中摹?/p>
“把藥喝了?!彼f:“不管有沒有感冒,先預(yù)防著?!?/p>
指腹一觸即收,她沒有走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將一杯藥飲盡。
唇舌泛著苦味,他半垂眸光,杯底只剩下一小片沒有化開的藥渣,舒意沖泡手法敷衍,棕色藥粒顆顆分明。
放下杯子,周津澈輕聲:“可不可以再借用你的洗手間?”
舒意好笑,但她忍住了,漂亮臉蛋繃得嚴(yán)肅,一本正經(jīng):“可以——但,沒有光,我陪著你去?”
“剛好。”周醫(yī)生笑起來,鏡腿銜接的碎鉆閃著薄光,他站起身,兩人貼得很近,呼吸毫厘交融:“我有點(diǎn)怕黑?!?/p>